北海03 在路上_重生后我和宿敌组队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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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海03 在路上

  地下密室的空气比以往稍显压迫,陆饮霜上楼推门,一阵潮湿的风就从缝隙中闯了进来。

  陆饮霜侧身闪开,站在他身后的常靖玉被吹了满脸雨星,赶紧看了看天色,天际还是透亮的白,但穹顶铺满厚重逼仄的黑云,眼下这场斜风细雨似乎早晚变得倾盆而落。

  “阴的好厉害,悬舟会按时航行吗?”常靖玉担忧道。

  “无妨,若是真影响到了悬舟,船上自有修者让天气放晴。”陆饮霜翻手化出把伞递给常靖玉,“这是走私的货船,可不会按规矩行事。”

  常靖玉被这霸气的说法惊到了,默默撑开伞举着,又问:“那我要不要对个暗号之类的。”

  “你只需保持安静。”陆饮霜挑着嘴角,别有深意地露出一丝戏谑。

  常靖玉越发好奇陆饮霜和煌明到底联络了什么悬舟,他们踏入灰蒙蒙的雨幕,踩过地面薄薄的积水,给另一个颠倒的世界带起涟漪。

  还没等出城,雨势就渐渐扩大,街上行人寥寥,陆饮霜敲了敲戒指,飞露出来之后甩了甩脑袋,见周围没什么麻烦,又飞快地钻了回去。

  “看来飞露前辈不想弄脏羽毛。”常靖玉绕到另一侧换了个手撑伞,周围只剩下雨声,“要御剑吗?”

  “我不想搭你的剑。”陆饮霜直言拒绝。

  “但前辈以灵力凝剑消耗太大。”常靖玉劝道,“拦一辆马车或者轿辇?”

  “巳时还早,我可以慢慢走。”陆饮霜负手轻笑。

  常靖玉一瞬间还以为那笑容里有些别的意思,但很快就清醒过来,点点头:“也好,锦安城的雨天风景别具一格。”

  路边的花树下堆了一层花瓣,雨中混着朦胧的香气,陆饮霜问他:“你的眼睛已彻底无碍了吗?”

  “嗯,看得清了。”常靖玉回道,“还要多谢前辈照顾。”

  “不用。”陆饮霜微微把伞柄给他推回去些,视线停在街道两侧亮起的灯上,半晌才转过头。

  夜雪城的雨比锦安城更凉,他这两天处理多了魔修的事,难免总想起沉沦境来,透过那些斑斓的灯影,恍然间似乎能捕捉到一点夜雪城的影子。

  常靖玉敏锐的察觉到一丝落寞,拽了拽陆饮霜的袖子,故意纠缠他道:“上次听前辈说起家住夜雪城,不如趁此机会给我介绍一下当地特色。”

  “你想听什么?”陆饮霜饶有兴趣的斜睨他一眼,“夜雪城的特色嘛,斗法杀人抛尸十分方便,扔到沧虞山下,很快就会和万年冰雪融为一体。”

  常靖玉:“……呃,真的假的。”

  陆饮霜看常靖玉那副欲言又止的踌躇感,笑了一声,从他手里拿过伞来凝出冰剑,闪身化为流光掠向空中。

  常靖玉及时给自己挡了御风诀,他差点被陆饮霜骗到了,哭笑不得的御剑追去。

  按照煌明给的地图,两人顺利在枝繁叶茂的森林中找到阵法入口,穿过一层屏障,眼前便开阔起来。

  供悬舟起落的空地上堆着几件密封的货箱,再抬头看,这艘悬舟比沧逐云舟轻快不少,船上有人放下舷梯,帆布的阵法也正在检查当中。

  常靖玉抬步刚想直接过去,就被陆饮霜拽住了胳膊。

  陆饮霜收了伞,拿出两张面具,对常靖玉比了个噤声的手势,给常靖玉扣上一个。

  “待会儿无论发生什么,不要说话。”陆饮霜提醒。

  “嗯。”常靖玉发觉这张面具是密不透光的,他看不见陆饮霜的表情,但总觉得这声音中有股子幸灾乐祸的味道。

  下一刻,他就知道陆饮霜到底在乐啥。

  常靖玉脖子一紧,一条冰锁直接套在他颈上,转了个结绕到背后把他两只手腕也捆在一起。

  若不是信任陆饮霜,常靖玉几乎要以为陆饮霜打算卖了他。

  “走吧。”陆饮霜推了常靖玉一把,看他踉跄两步时又不着痕迹的扶了一下。

  船员见到这两人,警惕地抬手招了两个同伴上前盘问道:“站住,你们要去哪里?”

  通常这类运货的悬舟会将路线和目的地定成暗语,若是答不出,就基本可以凉了。

  常靖玉有些紧张,陆饮霜并未答话,只是把方才那张地图和几张灵石银票交给船员,沉稳的好像常客一样。船员仔细看了看地图,对照上面的印记之后态度顿时亲切起来。

  “既然有推荐函,您里面请。”船员热情的领着陆饮霜上船,赔罪道,“实在不好意思,问道大会临近,我们这次的货也比较多,没有宽敞的房间了,您若是信任我们,不妨把您的奴隶留在货仓,我们一定会严加看管。”

  “我当然信任贵方,但他恐怕离不了我,若是在货仓吵到了人岂不抱歉。”陆饮霜若有所指地笑起来,冷淡的面容染上一层不可言说的幻惑。

  常靖玉被绑在身后的手攥了一下,冰锁发出咔嚓一声。

  陆饮霜安抚般的把掌心压在常靖玉后颈上,食指在动脉的位置敲了敲,像某种威胁和暗示:“乖,听话,我目前心情还很好。”

  常靖玉浑身一颤,恐惧般一点点低下头去。

  陆饮霜的声音很低,像从深潭下浮起的气泡,船员被这种微妙的气氛搞得不好再看,匆匆领陆饮霜到了房间,本想问一句需要下人待命吗,结果陆饮霜进门就把常靖玉推到了床上,常靖玉的脖子被冰锁勒出一道红痕,他咳嗽着蜷缩起来发抖。

  船员什么都没问,直接关上门退了出去,嘱咐跟着的同伴无事不要靠近,免得惹祸上身。

  房间内陆饮霜反锁了一道,只见常靖玉翻了个身,自己挣断了冰锁拿开面具揉揉脖子,他抖是真的,笑的。

  “咳咳……前辈,前辈的演技也太真实了。”常靖玉抹了把眼泪坐起来,抱怨道,“我也想见识下前辈不一样的表情。”

  “滚。”陆饮霜觉得这场放弃了脸面的演技绝对是黑历史,“下来。”

  “我不,这房间太挤,都没地方坐。”常靖玉放肆地仰面躺下,伸手比划了一下棚顶的高度,几乎堪堪让陆饮霜不至于低头弯腰。

  陆饮霜双唇抿成直线靠着墙壁,船舱内这张床靠着三面墙,只剩下他站立的三尺距离,空气闷热,躺在床上和棺材也没什么区别。

  常靖玉好不容易冷静下来,脸色微红,往墙里靠了靠,把鞋子脱了扔在地上:“我说真的,前辈总不会要这么站到北海吧。”

  陆饮霜瞄了他一眼,正直的不为所动。

  常靖玉起了点坏心思,笑眯眯的捏着手腕,把多少沾了些雨水而微潮的外衫脱下来搭在床头:“前辈,演戏也要敬业一点吧。”

  他的动作本没什么问题,但配上这句话和故意露出的半截手臂就显得不那么单纯,陆饮霜板起脸来,想教育他几句年纪轻轻庄重一点,但随即意识到如果他这样说,岂不是显得自己想歪了。

  “前辈?”常靖玉盘膝而坐,双手撑着膝盖试探。

  “哼。”陆饮霜冷哼了一声,从乾坤袋里翻出本一拃长的通用术阵注解砸在床上,“既然你闲来无事,背完它再说其他。”

  常靖玉表情一僵,整个人都变灰了。

  陆饮霜拿出玉简看属下汇报的讯息,常靖玉总算安静下来,抱着书认真学习。

  悬舟果然未受影响按时起航,墙外隐隐传来雨声轰鸣,不多时又只剩风响。

  常靖玉中间没忍住睡了一觉,醒来时腿上压着的书已经被放到床头,他四下环顾,发现了寒意来自哪里。

  陆饮霜给自己冻了个冰封王座,慢悠悠的拨弄玉简投射的云图。

  常靖玉活动活动身体,玩笑道:“前辈,小心风湿。”

  陆饮霜给他一个你智障吗的眼神。

  常靖玉干咳一声,正经道:“有什么新消息吗?”

  “确实有,御龙府已擒获那日袭击的数名蛊酆涯叛徒,正要送回沉沦境。”陆饮霜指指云图,“还有这个,你看。”

  常靖玉跳下床来凑到陆饮霜身边,看见云图上是一处陌生的景色,碧瓦白墙,鹅卵石小路两侧长着矮灌木,像院落一角,陆饮霜伸手一划,场景就远了些,常靖玉这才看见院墙对面的海。

  “是惊霆岛?”常靖玉想了想,问道。

  “嗯,惊霆岛上有不少各式法宝和研究人员,御龙府已将人带回讯问,我的人在惊霆岛发现这处阵中阵,外部是隐藏用的幻阵,内侧更为复杂,若是强行破除,恐怕会让内阵爆炸,连带周边的渔民都将受害。”陆饮霜轻拂云图,阵法的光芒清晰显露。

  “那就这么放着吗?会不会被凌家或者魂主湮灭证据。”常靖玉担心道。

  “目前有御龙府看管,炎真君正与沧渺宫交涉,在等沧渺宫接手惊霆岛的这段时间,我们需要尽快破解阵法。”陆饮霜敲了敲扶手。

  常靖玉盯着云图,忽然发现了什么,挤到陆饮霜身前把墙角一处细节放到最大,回头问:“这是蒲夷的鳞片?”

  陆饮霜点头:“嗯,这处幻阵以鳞片作为阵眼,毫无防备即使接近也不会察觉任何蹊跷,算是高明的幻阵。”“我记得当初在密室里,你们拿走了一个盒子,里面就有蒲夷的鳞片。”常靖玉皱眉回想,“如果幻阵不能强行破除,由蒲夷自己前去收回鳞片,使阵法直接失效,那内阵就无爆炸的危险了吧。”

  陆饮霜眼前一亮,赞许地纵容了常靖玉坐在他椅子扶手上的失礼动作:“可以一试。”

  “只是如何用鳞片施术发出讯息召唤蒲夷,这就是我的知识盲区了。”常靖玉谦虚地摸摸鼻子。

  “我会吩咐下去。”陆饮霜收起云图拿着玉简抛了抛,琢磨人选,谢桥抽不开身,殷海笑在鸿蒙岛,他那几个峰主一个刚成亲去游玩,一个赖在蛊酆涯交流炼蛊互嗑,还有两个忙着对弈编撰棋谱。

  常靖玉就看陆饮霜的表情逐渐严肃,忍不住问:“怎么了?”

  “没事。”陆饮霜感叹着这群人早晚死于安乐,一面还是传音给了谢桥,顶着压力把这活儿指派给沈萍风。

  常靖玉想起上次沈萍风对他开道武仙门的玩笑,很难相信沈萍风对道武仙门再无感情。

  他拍了拍衣服上的冰屑坐回床上,拿自己的玉简联络付青霄。

  陆饮霜瞥了他一下,站起来想出去,常靖玉抬了下手,示意他不用回避。

  云图铺开时,常靖玉微微一愣。

  陆饮霜听见云图中传来酒坛碰撞的声音,心想付青霄不去研究渗透修真境的暗中威胁,在这觥筹交错什么呢。

  但随后付青霄轻声开口:“月闲,你先回去吧,我再待一会儿。”

  “嗯,天色已晚,师兄早些休息。”柳月闲放下酒坛立在墓边,转身回去。

  陆饮霜往床边挪了挪,没进入云图范围,斜斜看见付青霄正靠着一座墓碑,地上有两个空坛子,他没多少醉意,但笑容却显得孤单。

  “师父,您这是……”常靖玉小心翼翼的关心。

  “没什么。”付青霄让开些,“如果他还活着,你该叫他一声师伯,不过现在叫也无妨,我替他收着。”

  常靖玉定睛看向墓碑,上书“道武仙门仙渺堂弟子沈絮之墓”,时间是宁昭四百三十年,约莫二百年前。

  “师……师伯。”常靖玉下意识的低下了头,怕付青霄看出他闪烁的眼神。

  “嗯,师兄你听,我的徒弟多听话,比我们当初在仙渺堂修业时乖多了。”付青霄骄傲地拍拍墓碑,拿起酒坛浇沃土地,又抬到唇边。

  “师父!”常靖玉坐直了扬声阻止,“你上次在流觞园的内伤好了吗?”

  付青霄顿了顿,无奈地放下酒坛:“别担心,为师还不算老不中用吧,对了,你传音来是遇到难处了吗?”

  “不是,只是收到师父的斩情剑,还没向师父道谢。”常靖玉规规矩矩的作揖,“多谢师父赐剑,虽然近来锦安城风波不断,但我并未遇到危险,还请师父不要挂心。”

  “安全就好,你我师徒,何必见外。”付青霄撑着墓碑站起来,拂袖收拾了一下,“今天是你师伯的祭日,可惜门中还记得他的不多,敢提的更少,我一直知道他是无辜的,却无能为他平反,为师这门主坐的毫无作为啊。”

  常靖玉觉得心口发闷,几乎要脱口而出师伯没死,他强忍住了,眼圈泛红:“我知道您不提此事是为维护前任门主的声誉,不想让他留下骂名,在我心中无人比您更配门主之位。”

  付青霄怔了怔,赧然一笑:“就当为师醉了吧,反正已经走到今日,再谈后悔也无用了,你在外历练,千万小心。”

  “嗯,我知道。”常靖玉重重点头。

  “好了,我也该回去了,日前收到临渊宫谢尊主的书信,最近修真境可不太平,若是你觉得累,随时回来。”

  常靖玉深吸口气:“是,师父保重。”

  他收起云图之后,发泄般一拳砸在床上。

  陆饮霜递过去一杯冰茶,常靖玉一饮而尽,央求般看着陆饮霜:“下次……等有时间的时候,能让我见见师伯吗?”

  “你想问他愿不愿意对付青霄坦白。”陆饮霜道出他心中所想。

  “是。”常靖玉承认,“我不想见到师父这般悲切。”

  陆饮霜轻轻叹了口气:“我可以帮你联系,但不可能命令他做什么。”

  “这就够了,多谢前辈!”常靖玉一喜,付青霄对他的恩情他还不完,这种无力感又让他痛恨自己的无能,他总要有个机会去尝试,好像这能让付青霄救他变得更有意义,也让他的存在更有意义。

  陆饮霜垂了下眼,不想打击常靖玉,他拿不准道武仙门师兄弟的感情纠纷,答应下来多少是因为前世而同情付青霄。“你……付青霄对你,真如此重要?”陆饮霜艰难的措辞,又怕常靖玉产生什么误会。

  “没有师父,我只怕早已死在永和村。”常靖玉阖了下眼,“是师父让我活下去,遇到前辈,又让我觉得自己该活的更好,更像个人。”

  陆饮霜嘴角一抽,很想告诉他你别带我,抬手拍拍常靖玉的肩膀转身出门。

  “前辈要去哪?”常靖玉想跟上。

  “买点东西,离北海还很远。”陆饮霜摆摆手,“老实待着,不然我再捆你一次。”

  前世究竟为何要挑断付青霄四肢经脉,让他在南疆至毒棺中苟延残喘二百余年,这话陆饮霜是无论如何问不出口了。

  ……

  入夜,锦安城的雨终于停下,丝丝凉意侵入骨髓,地面都是破碎的影子。

  凌旭辉坐在马车里,阵法护持下几乎感受不到颠簸,他还是坐立不安,眼下一片青黑。

  凌虹霓躺在榻上呼吸绵长,夜忱为她输了不少灵力,坐回凌旭辉对面时脸色有些发白。

  “你没事吧。”凌旭辉终于舍得挪过去点目光,草草关心了一句,“路上若有危险,我还指望你大展神威呢。”

  “你是不是中毒太久,忘了你的筑基修为聊胜于无。”夜忱怼他一句,掐了个诀。

  凌旭辉赶紧抬手制止他,背后错觉般又痛起来:“我都好了!你可歇歇吧。”

  “你也不用太紧张,凌山海想要的毕竟是钥匙。”夜忱沉声道,“北海凌家现在风口浪尖,不到北海,他不会有大动作。”

  “最好这样。”凌旭辉揉了揉太阳穴,侧身倒在车内长椅上,“凌家和堕水一副德性,都是噬人的地方。”

  夜忱甩过去一件斗篷,凌旭辉啪叽一爪子给斗篷拦在两人中间的地板,怒道:“我不睡!”

  “捡起来,你爱睡不睡。”夜忱冷冰冰的警告。

  凌旭辉磨了会儿牙,又毫无骨气地把斗篷拎起来盖上,不满道:“你到底还算不算我师弟,跟陆风雪那厮点头哈腰的,到我这就蛮横无理。”

  “哼,废话。”夜忱抱着胳膊靠着车厢,闭目养神。

  凌旭辉翻腾了一会儿,想问他这话时承认是自己师弟了,还是跟主上态度卑微理所当然。

  “喂,陆风雪算你什么人,要是他让你回沉沦境,你拍拍屁股就走人吗?”

  夜忱避而不答,反问:“那你呢,无人命令你去哪,你又有何打算?”

  凌旭辉一愣,他只想为凌虹霓报仇,让凌家再也不能威胁他们,然后治好凌虹霓。

  再然后呢?他背后若无凌家,他还能在道武仙门,甚至修真境待下去吗。

  时间在沉默里流逝,他们都没注意,软塌上凌虹霓的指尖微微颤了一下。

  ……

  载货的悬舟航线隐秘无需接受检查,弥补了和速度上的差异,一天一夜便接近北海范围。

  陆饮霜紧挨着床边和衣而卧,长发散在床上,在熄了灯的房内模糊不清。

  常靖玉不常坐悬舟,睡得不算安稳,凭借习惯在早上打着哈欠爬起来,双眼迷蒙的想去够床边冰桌上的水杯。

  他的左手压住一大片冰凉凉的头发,没来得及反应,床垫塌下一块,常靖玉就感觉手下的发丝似乎绷直了。

  陆饮霜抽了口气捂住脑袋清醒过来,霜花顺着长发铺天盖地的漫了过去,把常靖玉冻得连打三个喷嚏。

  “对不起我不不不是故意的!”常靖玉赶紧松手道歉,抱紧自己躲进被子。

  陆饮霜甩出一枚冰珠打开晶石灯,皱着眉面带不悦,他想起自己的头发在常靖玉手里遭了几次无妄之灾,恶狠狠的放话道:“再有下次,我送你剃度出家。”

  常靖玉可怜兮兮的抱头称是。

  陆饮霜翻身下床,对着水镜扎上头发,不耐道:“起来,快到北海了。”“这么快?”常靖玉一惊,赶紧翻出衣裳换好,把冰桌上的果脯零食收拾打包,掐诀用了点火融化冰面蒸干水汽。

  陆饮霜躲开扑面而来的热度,瞪了常靖玉一眼,给自己施了个净尘诀抚平衣褶。

  悬舟将要降落时速度减慢不少,有了些许飘荡感,常靖玉不适地窝在床头,病恹恹的道:“我晕船了。”

  “忍着。”陆饮霜白他一眼,摸出之前那张面具扔给他,“戴上。”

  “我想要看得见路的。”常靖玉拿着面具讨价还价。

  “你也可以不戴,若是传出什么流言我可不负责任。”陆饮霜调侃道。

  常靖玉打了个哆嗦,赶紧把面具扣在脸上,委屈地控诉:“前辈都对我又捆又绑睡一张床了,居然还不负责任。”

  陆饮霜:“……闭嘴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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