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海02 没有比他更温柔的人_重生后我和宿敌组队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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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海02 没有比他更温柔的人

  常靖玉脚步一顿,忽然有些无措,连当空烈日都泛起凉意。

  “我……我不知道。”常靖玉低了下头,又很快和陆饮霜对上视线,“前辈是说道武仙门内也有细作吗?”

  “那人身居高位,最起码是堂主之上,送去卷宗的重华门人便是我方才所说遭魂主灭口的魔修,死无对证。”陆饮霜语气放轻了些,不想让常靖玉慌乱。

  “怎么可能,几位堂主我都熟悉,他们,他们都是可靠的长辈。”常靖玉焦急地辩解,“再说若是透露消息,直接送去沉沦境不就好了,为何要经过道武仙门?岂不是徒增暴露的风险。”

  陆饮霜抬起胳膊碰了下常靖玉的背,示意他继续走,两人拐入林荫小路:“你身为付青霄的弟子,应该知道有些门内机密单是见到就需要层层批示,还有禁制阵法拦阻,想要直接传出去难如登天。”

  他的口吻平静一如往常,像透彻的清泉,常靖玉勉强说服自己公正客观,艰难道:“重华仙门与道武仙门关系密切,有不少资料卷宗都可以借阅共享,如果按前辈推断,那他确实有机会将卷宗传给道武仙门。”

  “我知道怀疑朝夕相处的亲友着实令人为难,但既然合作,我就会开诚布公。”陆饮霜的余光若有若无的扫过,“你没听过沈萍风,那么沈絮这个名字,你可知道?”

  “我好想有些印象。”常靖玉捂着眼睛,他又感觉一阵眩晕,身形一晃,被陆饮霜轻轻压住肩膀。

  他仔细回想,在纷杂的记忆中抽丝剥茧,终于记起在何处听过这个名字。

  沈絮,前任仙门门主的二弟子,年少时在问道大会上一鸣惊人,却不知为何再无建树,最后暴病而亡,所有资料都被销毁,宛如不曾存在的幻象。

  常靖玉原本也没听过,但付青霄少见的喝醉了酒,迷迷糊糊的翻遍了书房,要找他手抄的阵图副本。

  常靖玉帮他找,两人翻遍了书房一无所获,付青霄的酒醒的差不多,才哭笑不得的给常靖玉拍拍灰,说他忘了,他的师兄早就死了,不需要他再抄阵图了。

  “师父很想念那段师兄弟一同跟随前门主修业的日子,他年龄最小,却最谨慎周全,其他弟子逃课,他会帮他们打掩护,抄罚写。”常靖玉坐在路边的长凳上,树荫下的金色光斑泼洒如雨,他眯着眼,似乎是替付青霄感到怅然,“师父继任门主,却是同门离散,师父虽未和我说过太多,但我想他心中一定遗憾……不管如今身份立场如何,若能知道沈絮还活着,师父一定会很高兴。”

  陆饮霜微微张口,想说沈萍风是被前任门主大弟子陷害,才不得不釜底抽薪诈死逃亡,但最后还是把话吞了回去,冷哼道:“他现在是临渊宫的护卫沈萍风。”

  “前辈不必激动,我不熟悉沈萍风前辈,如果这是他的选择,我自然尊重。”常靖玉仰起头来,“就算敝门真有内奸,是敝门疏忽用人不当,那临渊宫为何要对抛却前尘,真心加入门派的护卫草率关押呢?贵宫帝尊是否也要负一定责任?”

  他的语气不卑不亢,陆饮霜沉默一瞬,好像又回到他们刚见面时针锋相对的模样。

  “回到正题吧。”陆饮霜背过手去,“道武仙门自己销毁了卷宗,却不能让重华仙门同样销毁,所以这份资料透过道武仙门最终送到忌恒手上,被当做证据给沈萍风定了罪,幸好帝尊及时阻止,才未酿成悲剧。”

  他们在这个涉及彼此门派的底线上各退一步,常靖玉抿抿嘴,心想你还真坚持给自己找面子。

  “我们在修真境还有两条路可查,一条是道武仙门,一条是北海凌家,御龙府已经派人与临渊宫联手围剿惊霆岛残党,希望能快其他门派一步,得到些许有用的情报吧。”陆饮霜微微侧身,伸手给他,“剧目快开场了,能走吗?”

  常靖玉盯着陆饮霜雪白的指尖,心里那点不痛快也烟消云散,就着陆饮霜拽他的力道起来,笑眯眯的反问:“我走不动呢?”

  “那我就把你扔在这,自己去看。”陆饮霜甩手打断他的妄想。

  常靖玉也不恼,快步跟上陆饮霜,等他们姗姗来迟,梨园上下人声鼎沸,都在议论今日要登台献唱的玉珠仙子,陆饮霜板着张如结冰霜的脸,倒让人情不自禁自动为他让开条路。

  他们的座位靠前,常靖玉坐下之后悄声问陆饮霜:“玉珠前辈算是现下最受人追捧的仙子之一,听琴社的魁首,你居然请得动她纡尊降贵。”

  “你感叹错人了,临渊宫只出故事而已。”陆饮霜实话实说,“她欠炎真君的人情,是炎真君请她襄助。”

  常靖玉还欲再问,台上晶石灯已经忽地熄灭,他只好安静下来,默默看剧。

  在听到台上饰演者的尖叫时陆饮霜就头疼地自封了听觉,他早就看过谢桥递给他的几版故事,他定下了最庸俗的那种——来自沉沦境却天真无邪的年轻女孩,认识了修真境意气风发的少侠,约定俗成的坠入爱河,经过种种误会和阴谋,女孩成功的洗清了自己嫌疑,揪出幕后策划者,重伤死在少侠怀里,这一波眼泪还没干,少侠就在帮女孩正名之后,墓前自尽了。

  常靖玉悄悄戳了陆饮霜一下,陆饮霜回头就看见旁边观众正在抹眼泪。

  为了方便过后售卖,现场禁止修者使用留影术阵法宝,有个心存侥幸想用置影术的男人被巡逻人员架出场外,玉珠仙子如泣如诉忽高忽低的歌声感染了众人情绪,一时间手帕供不应求。

  剧目结束之后,现场掌声久久不绝,常靖玉也深受感动,边拍手边道:“前辈,音修果真不可小觑,玉珠仙子这一曲唱罢,真叫人肝肠寸断恨不得马上叫他们不理世事成亲退隐……只是这魔修的形象是否太过虚假。”

  陆饮霜才解了术法,闻言给他个白眼:“沉沦境之大,无奇不有。”

  常靖玉还没摆脱音修的影响,深情款款地看着陆饮霜,隔着椅子扶手揪住他的袖子:“我绝对不会让前辈成为众矢之的。”

  陆饮霜:“……”你再不放手我们都要被围观了。

  顺着人群离开之后,街上三五不时仍能听见和朋友口沫横飞吹玉珠仙子新曲的修者,还有赞叹听琴社果真非同一般,短短两天突发节目还能演出的如此精彩绝伦,让人对魔修有了全新的认识,发自内心想去手撕叛徒。

  常靖玉也不知这番洗脑到底是好是坏,但至少众人不再敌视魔修,也让临渊宫好办事不少。

  “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去北海?”常靖玉边走边问,“明日。”陆饮霜略一思索,“我有个计划,还有细节需要和凌旭辉详谈。”

  常靖玉点点头,看着街角的牌子,忽然想起来道:“上次订做的衣裳还没取,正好顺路,前辈等一下吧。”

  陆饮霜在原地站了片刻,常靖玉两手空空的回来,嘴角翘着轻快的弧度,“回去再看吧,就当给前辈一个惊喜。”

  “不是惊吓我就知足了。”陆饮霜下意识的摸摸脑后,虽然已经换了一条发带,但他还是担心常靖玉弄套蓝的绿的,和道武仙门一个风味。

  常靖玉笑而不语,健步如飞。

  回联络据点时天色已晚,凌旭辉终于出现在了别的地方,才两天时间,他看起来就清瘦不少,花花公子得过且过的气质被磨的干净。

  院内夕阳透过阵法显得波光粼粼,陆饮霜耐心的等夜忱操纵阵法替凌旭辉化消最后的余毒,这才道:“去议事厅,我有话要说。”

  “嗯。”凌旭辉应了一声,端起茶杯漱去口中血腥,和夜忱先去地下密室。

  常靖玉想跟上,陆饮霜抬手拦住他:“你去休息,计划我稍后会通知你。”

  “我不累。”常靖玉不甘道,陆饮霜带他出去散步透风,回来又让他去睡觉,简直和照顾小孩子一样。

  “那就收拾行李去吧,把我房间那件披风洗了。”陆饮霜轻描淡写的绕过常靖玉,把他支去干活。

  常靖玉这下站在了人生的岔路口,在商讨正事和陆饮霜的披风之中摇摆了片刻,对陆饮霜的背影喊道:“那前辈可不能瞒我!”

  陆饮霜摆摆手,进入议事厅,顺手关严了门。

  没有常靖玉在场,陆饮霜收敛了轻淡的笑意,夜忱替陆饮霜规矩地拉开椅子,垂首立在一侧。

  翘着腿的凌旭辉莫名觉得气氛过于正式,不自在地抓了把头发,干咳一声把腿放下。

  “坐吧。”陆饮霜抬腕示意夜忱,然后开门见山道,“凌少爷,敢赌命吗?”

  ……

  常靖玉放轻脚步开门进了陆饮霜的房间,环视一圈与他那间格局并无不同,只是稍显凌乱。

  桌上散落着几本书,占据半面墙的书架上从竹简到玉简一应俱全,大半都被翻动过,窗台散落着晶莹的冰粒和十几张空着的信封,地下没有窗户,墙上是光晕柔和的晶石板,但看得久了还是令人眼花。

  陆饮霜所说的披风挂在床头,常靖玉走过去,床上被褥整齐,根本没有睡过人的痕迹,灰色的披风袖口染了茶渍,他把衣裳拿起来,若有似无的冷冽香气让他心神一晃。

  这两天陆饮霜到底忙到什么程度,才会连茶水都失手打翻。

  常靖玉暗自叹了口气,把桌上的书重新拿回书架摆好,去洗干净披风,给陆饮霜换了新茶,听话地回了自己房间躺下休息。

  翌日一早,常靖玉洗漱完毕直接去找陆饮霜,他在门前稍做试探,陆饮霜确实在房内,便轻轻推了下门,没锁。

  细微的响声传出,常靖玉看见陆饮霜正靠着椅背撑着额角小憩,桌面上铺着两张划了笔迹的地形图。

  他顿时有些后悔来的不是时候,陆饮霜却已经醒了,揉了揉眼睛吐了口气。

  “坐。”陆饮霜顺手倒了杯茶推过去。

  “你不再睡会儿吗?”常靖玉担忧道。

  “不用。”陆饮霜无所谓的说,“巳时有一艘悬舟会在城外起航,煌明已打点完毕,我们可直接前往北海。”

  常靖玉望了一眼漏刻,还有些时间。

  “那凌旭辉他们呢?”

  “我让凌旭辉留传音给凌山海。”陆饮霜顿了顿,继续道,“他愿意用钥匙和自己的命作为条件,交换凌山海救治凌虹霓,然后光明正大回去北海。”

  常靖玉端着茶杯的手一抖:“前辈……这未免将凌旭辉兄妹置于危险之中。”

  “你我难道不危险吗?”陆饮霜反问,“他们早就无法置身事外,这点你也清楚。”

  “话虽如此,唉。”常靖玉蹙着眉,搁下茶杯道,“凌旭辉也同意了,看来他已有赌命的觉悟。”

  “放心,我会看住他们。”陆饮霜露出一丝自信的笑容,把地图卷起来拍了拍手,“沿途都已安排好了人手监视保护,若是真让他们搭上性命,临渊宫颜面何在。”常靖玉实在没办法怀疑陆饮霜的从容,无奈地摇摇头:“昨晚前辈就算不支开我,我也不会反对前辈的计划。”

  陆饮霜站起来,对常靖玉勾勾手指:“衣裳拿来。”

  常靖玉没了搞什么惊喜的心思,乖乖把取回来的衣裳递了一套给陆饮霜。

  不是什么夸张的道武仙门清新色,纯黑的衣料上绣着暗银的纹样,在光线下才显出一点繁复的痕迹。

  陆饮霜还算满意,去洗漱更衣前在浴间门口停了停,道:“你当然不会反对我,但若真有万一,我不会后悔,更不会因此自责愧疚,我见惯了任何可能的牺牲……但你呢?”

  常靖玉愣在当场,半晌才被浴间内的水声激的回过神。

  他摩挲着茶杯,笑意从眼底一直漫到脸上,最后干脆笑了起来。

  他也慢腾腾的起身,在角落的木架上拿了毛巾,在陆饮霜换好衣裳推门时递过去,看着那张苍白淡漠的脸,常靖玉暗自心想,世上大约再没有比他更温柔的人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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