提携玉龙为君死03 功亏一篑_重生后我和宿敌组队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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提携玉龙为君死03 功亏一篑

  他的面上一片空白,腰间明目张胆的悬着道武仙门的贵宾令,有了这个通行证足以让他在仙门内畅通无阻。

  柳月闲踩着飘摇的轻纱,那枚贵宾令只能是付青霄所发,她咬牙又一次在心里质问付青霄,双眼在杀气下蒸的赤红,柳眉紧蹙,恨意喷薄而出。

  “我们已知晓你的身份,何必再藏头露尾,现面来!”柳月闲呵斥一声,抽剑轻踏薄纱,身影翩若流风,剑光斩下一道弯月,直逼慕容逸身前。

  慕容逸从容不迫地微微仰头,一道电芒环绕的长鞭自阵图中探出,凌空抽向柳月闲,轻易缠住剑身,雷诀攀附而上,柳月闲虎口一麻连忙松手,半条手臂都在电芒下刺痛起来,佩剑反被长鞭甩向自己,快得划开刺耳的破空声。

  柳月闲一惊,猛然意识到她接不住这剑,危机之际练惊虹闪到她身前横刀挡下剑尖,手腕一翻将佩剑旋了几圈挑回给她。

  “寰辰仙尊可是医修,欺负她没意思,跟我比划两招如何?”练惊虹一袭绛衣笑得张扬。

  “号鬼令神刀,原来是鬼神主的高徒,失敬。”慕容逸抬袖从脸上拂过,五官逐渐清晰起来,谦谦君子一般收了术法倾身行礼,环视周围,观景台外十几个大乘期高手围住了所有出路,“四大仙门齐聚,连临渊宫和莳花门都已到场,是否太看得起在下。”

  道武仙门内收到消息撤退的门人并未受到攻击,慕容逸似是无意挟持人质,陆饮霜御剑上前,像两人曾经在战场上遇见时那般冷笑了一声:“慕容阁主这张脸本座熟悉,但如此谦和有礼倒不像你。”

  “百年过去,人总会变,还未恭贺陆兄升迁。”慕容逸依旧和煦,“在下已不是阁主,帝尊就直呼名字吧。”

  “原来你如此费尽心机排兵布阵,不是贪恋阁主之名。”陆饮霜漫不经心地嘲讽他,“看来你是想气活闻天情了,慕容前阁主智计绝伦哪。”

  慕容逸:“……”

  众人就看见慕容逸那张放在礼仪课上都堪称完美的笑容崩裂了一角,藏在皮下的杀气泄露得一发不可收拾。

  慕容逸眉峰一凛,双目寒芒毕现,凌厉的气势压向四面八方,危险的压迫感让在场心境修为不高的几人连连后退冷汗淋漓。

  “陆饮霜,恐怕帝尊之位令你不思进取,我倒要看看你还有几分焚星谷时的实力,纳命授首来!”慕容逸伸手虚握,剑气虚影在手中凝固,纵身跃上高空神识锁定了陆饮霜。

  “这次可没人给你收尸。”陆饮霜慨然应战,身若蛟龙腾空而上带起一片繁星般的银芒,天色骤变,黑云滚滚而来,飞雪如絮将道武仙门裹入深冬。

  两道人影形如鬼魅只剩残像,金铁交击之声不绝于耳,重华门主扣着个诀,又怕误伤陆饮霜,根本放不出去,谢桥手持光阴遗恨,透过阵图流转的镜片推算两人身法轨迹,箭在弦上,暗火烧灼的无声无息,但眼中光痕乱作一团,他看了半晌后又烦躁地放下。

  战圈之外的风雪犹如漩涡,明芳雪随手挡住两道飞来的剑气,理智地看出单凭剑法陆饮霜更胜一筹,但慕容逸胜在渡劫期的修为,还有防不胜防的术阵未用。

  “太快了。”沈萍风感叹道,“许久不见帝尊出手,他身法又有突破。”

  “你以前还吹论身法你跟帝尊不相上下。”谢桥盯着上空战局,瞥了眼沈萍风又转回视线。

  沈萍风噎了一瞬,又若无其事的展开折扇道:“风姿潇洒得不相上下。”

  谢桥:“……”就看我腾不出空打你吧。

  交战两人转眼已过百招,慕容逸一剑震碎自己脚下的冰,周身气流窜动,隔断了附骨之疽般无形中化消灵力的雪花。

  “看来你带的人不过是乌合之众,放任你我交手不敢上前,和菜市上那群凡夫俗子也无不同。”慕容逸甩了甩剑上薄霜语气不屑,“我很欣赏你,你若愿意归顺于我,助我完成阵法,我可助你一臂之力,让你早日踏入渡劫。”

  “就是这副白日做梦的模样,果然是你慕容逸。”陆饮霜翘了下嘴角,眼中无一丝笑意,“别再伪装了,闻天情蹈节死义,你根本不了解他,也永远学不会他,醒醒吧前阁主,劝降劝得顺口,俸禄发不出来岂不尴尬。”

  “哼,比起当年,你无谓的唇舌功夫进步不少啊。”慕容逸剑光一闪,压着怒意上前,左手却悄悄在袖中掐了个诀。

  下方围观众人隐隐约约听见两人言语交锋,心说临渊宫帝尊不喜多言果然是假的,这分明对答如流还带刺。

  “要不要去支援陆道友?”凌沧门主转头试探重华门主的意见。

  重华门主心说我有伤在身肯定不能上前,他犹豫地转头想问旁边的练惊虹,练惊虹抬手一指谢桥,谢桥拉弓瞄准,沈萍风替他低声解释道:“等一个合适的时机,众人齐上。”

  这个时机很快来临,陆饮霜步伐一错让开刺向咽喉的剑刃,盈昃直接震碎剑气凝实的兵器,扬起左手一掌拍向慕容逸,慕容逸失了兵器右手直接与陆饮霜对了一掌,五指曲起顺势扣上手腕把他拉上前来。

  陆饮霜挥剑斩向慕容逸右臂,挣脱同时闪开慕容逸左手送出的火焰流光,心知慕容逸打算不再保留,连退数步剑芒搅散术法。

  这时陆饮霜却看见慕容逸笑了一下,他暗道不对,背后蓦地撞上透明的阵图,阵中窜出数道剑气,陆饮霜及时闪身,腰侧的玄甲还是被划开些许,血痕逐渐晕开,他挥袖凝出尖锐的冰晶绕在周围,搅碎身后无形的阵法陷阱,

  谢桥当机立断三箭齐发,空中飞雪夹杂寒梅纷纷落下,流芳主人的阵图隐在云中,无数灵动如长蛇的藤蔓伸展下来,带着剧毒的尖刺围向慕容逸。

  临渊宫两人已经出手,讯号再明确不过,众人各自纵身,风雪交加的沉闷中各色光晕不断炸开。

  道武仙门覆上一层纯白,穹顶之下一众高手围攻慕容逸,不时有热血洒落,转眼就冻结成冰,

  乌云之外夕阳已沉,魂主身中数招,斗篷浸着星星点点的血,咳出一口殷红。“束手就擒吧,你今日绝无逃走之机!”重华门主远远掐诀放话,玄阴悍雷阵引动叠云,暗蓝的阵图骤然铺开,周遭光线一弱,数道刚猛迅疾的雷光又刹那间撕破黑暗,一招未空落在慕容逸身上。

  慕容逸再次吐了口血,强忍痛苦倒飞出去,砸在观景台的屋檐上,琉璃瓦四分五裂,房顶轰的一声塌了个窟窿,慕容逸连人带灰摔落在地,噼啪作响的电光还缠在身上,他撑起身子又呻∫吟着倒了回去,似乎无力再战。

  “不愧是夏门主,这招玄阴旱雷阵远胜我等雷诀数倍之威。”凌沧门主捋着胡子恭维了一句,召出一个细密的牢笼将慕容逸罩在内中。

  重华门主抬手客气道:“不敢不敢,还是凌沧门主一马当先,擒获此贼功不可没。”

  全程真一马当先的陆饮霜扫了两人一眼,率先御剑往观景台落下。

  “要客套日后有的是时间,先把人制住。”谢桥没有丝毫放松,他对笼子没什么信任,不封住灵力挑断手脚经脉算什么擒获。

  慕容逸望着逐渐接近的几人,神色平静下来,甚至带了一抹计谋得逞果然如此的高傲。

  他一拍地面,传送阵在观景台地上化现出来。

  陆饮霜见他要逃,闪身直追,却在将要碰到观景台时猛然停住,提剑斩下,只见一层看不见的屏障将他们围困在内。

  “又是结界!”谢桥恨声拍在屏障上,眼中红光汹涌,报仇的机会得而复失,他掌心聚起一团暗自火焰直接按上屏障,把无形的结界烧出令人眩晕的波纹。

  传送阵已经启动,慕容逸甚至绰有余裕的在笼中坐了起来,掸掸身上的灰,结界拦不了太长时间,但等陆饮霜破开结界,他早已自传送阵离开,想再追杀他就是天方夜谭。

  结界内众人都满眼不甘,各自拿出最强招式集中攻上结界一点,慕容逸的身影渐渐虚化,他对着半空拱手,充满讽刺意味地笑道:“诸位,今天在下收获不少,有缘再见。”

  他话音刚落,观景台忽然一震,然后向前倾去,接着狂风大作,硬是将整个观景台托上数丈。

  传送阵彻底完成之前,陆饮霜自结界中闯了出来,赶不及破坏传送阵,指尖最后一刻碰到耀眼的光柱,随慕容逸一同消失在了原地。

  层云散开重见天日,温暖的余晖渐渐驱散雪后冷意,一直隐在暗处的常靖玉收剑回鞘,凭他的实力很难一击毁掉传送阵,就转而斩断了观景台的支柱,用御风诀把倾塌的建筑送到众人面前。

  但不成想还是没来得及毁掉阵法,反而让陆饮霜陷入与慕容逸一对一的险境。

  “放心,慕容逸伤势不轻,帝尊不一定落入下风。”沈萍风率先看见常靖玉,过去安慰他道。

  “原来是常小友,真是灵活机变啊……哈哈。”重华门主对表情阴沉的常靖玉勉强客气了一下,他那招把慕容逸送回观景台,此刻尴尬的很,和收回空无一人的牢笼的凌沧门主默默站到一起。

  “西南方,肃正仙尊与我同去吗?”流芳主人上前查看已失效的传送阵,然后问明芳雪。

  明芳雪点头,谢桥一拽沈萍风,吹了吹手上被火焰反噬的灼伤,回头扯出一个礼貌的笑,在眼中昭然的森冷残忍下让人不寒而栗:“追杀慕容逸,谁来?”

  重华门主眼角一颤,如果让他来说,多半是追踪或者追缉,但此时也顾不上措辞,他只想挽回自己的颜面,当即答应道:“义不容辞。”

  人跟着流芳主人走了大半,剩下的多是伤势不便需要休养的人,练惊虹意外的没跟上,她坐在缺了观景台的长廊里,叫住也准备跟上的常靖玉。

  “你说,付青霄现在在哪。”练惊虹擦着自己的刀,又用袖子抹了抹脸上的血,她左臂中了一剑,鲜血让半边衣袖有些沉重。

  常靖玉一怔,停下脚步反复摩挲着剑柄,他不明白慕容逸这么做到底有何意义,拖延时间?把他们这群人拖在道武仙门耗了一个下午,是有什么需要暗中进行的谋划吗?付青霄或许躲起来了,但慕容逸和付青霄关系是有多好,亲自救他走,就那么把人放着不安排任务?

  “我一直在想,从谢桥放出的记忆云图中慕容逸说的是‘开启’结界,而不是布下结界,如果我们没在问道大会当天揭穿付青霄的假面具,这结界会在何时开启?”练惊虹拄着刀,她性格也算粗中有细,镜花水月短时间内无法再用,但直觉告诉她事情没那么容易终结。

  “……今天?”常靖玉感觉脑中似乎划过了什么,快如闪电,他告诉自己冷静不要慌乱,陆饮霜肯定有办法对付慕容逸,他顺着练惊虹的思路琢磨,“慕容逸是为复活闻天情,今天就是闻天情的忌日,如果付青霄仍在主持问道大会,门派高层青年才俊齐聚引仙阁,在此时开启结界,再引爆涅槃火精,后果不堪设想。”

  “那付青霄败露,引仙阁就安全了吗?”练惊虹又问,“我们暂时稳住引仙阁,但高手都不在仙岚城,慕容逸针对引仙阁的目的是什么?单纯酿造一场惨剧?”

  常靖玉倒吸一口凉气,失声道:“也许阵法还有办法恢复!我们破坏两处阵法,慕容逸不慌不忙,这态度绝对有问题,或许恢复的契机就在引仙阁……”

  “马上回去,若是确认你我多心,再赶去和众人汇合!”练惊虹雷厉风行地拿出卷轴,身影幻化直接回到引仙阁预留的阵法之内。

  落日就在此时沉下西山,天际云兴霞蔚,散碎的星光正在暗蓝的天幕上清晰起来。

  她抬步回去中心熔炉,看见道武仙门派来检修丹炉的工匠还活得好好的,松了口气对旁边看图纸的年轻人问道:“先生,让引仙阁重新浮空有困难吗?”

  那位阵修认得练惊虹,表情有点奇妙,他也不知道对这位公开请辞的仙尊该用什么态度,支支吾吾地道:“呃,还需要几个时辰吧,主要是轨道损坏比较严重。”

  “嗯,你继续,我不打扰了。”练惊虹转身离开,引仙阁的房屋损毁超过半数,好在火已经熄灭,三道冰柱只要灵力不断就不会融化,底部还有紫虚仙门的机关旋翼支撑,应该不成问题。

  但那股隐约的不安却未消失,她走到引仙阁中央花园,付青霄曾经站过的高台也塌了,属于她的位置早已撤走。

  “道武仙门哪……”练惊虹离开的决绝,但看见周围安静的断壁残垣时还是不免感怀,一路走来素衣化缁百花凋残,哪还有半分仙境的样子。哭声隐隐传来,练惊虹循着声音过去,只见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抱着膝盖小声啜泣,衣摆还留着焦褐的烧痕。

  “怎么坐在这哭啊,万一亭子落架了,砸着怎么办。”练惊虹过去蹲下拍拍小姑娘的背,轻声安抚道。

  “我已经筑基了,不怕砸。”小姑娘抬起头,看见是练惊虹,就哭的更大声了,断断续续的揉着眼睛抱怨:“练前辈为什么要走啊,我朋友常常提起三位仙尊,她说她以后也要做像练前辈那样英姿飒爽的仙尊。”

  “她不需要像谁一样,像自己就可以了。”练惊虹无奈,拿出手帕擦了擦她脸上的泪痕和灰。

  “可她已经死了!她只是躲的慢了一点,沾上火苗,转眼人就没了!”小姑娘咬了咬牙,声音发颤,“练前辈,这是意外吗?还是……还是和门主有关,为什么会这样啊……”

  练惊虹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她,嗓子发疼,像有把刀拦住了她的声音。

  除了她遇到的,不知还有多少无辜的人毫不知情的卷入阴谋蒙受不幸。

  地面忽地晃了晃,练惊虹下意识护住哭泣的女孩,巨大的崩裂声从岛下传来,伴随一声爆炸的轰鸣,烟雾和火星窜上云端。

  “练前辈!”小姑娘抓着练惊虹的袖子站起来,满脸惊恐地看向地面,一根横木咕噜噜的滚过去,“引仙阁又要掉下去了?!”

  练惊虹从乾坤袋里拿出一叠符篆直接塞到小姑娘手里,抱起她找了个安全的空地放下,嘱咐道:“待在这里不要动,拿着护身符篆,我去看看情况。”

  她刚跑出几尺,数道熟悉的青色剑影从远方袭来,落在引仙阁上,浮空岛屿下落的速度顿时迅速起来,眼前流云掠过风声呼啸,惨叫声打破衰败的寂静。

  “付青霄!”练惊虹一声沉喝,腾身而起跃入云端,右手凝成三道灵力锁链贯入浮空岛边缘,甩出号鬼令神,刀光寒芒四溢电射而出,将引仙阁的剑气一一击碎。

  她双手握住锁链,引仙阁重如山岳,左臂伤口崩开,血滴滴答答的落下,视野中人群小的像乱窜的爬虫,她一咬舌尖,眼中蔓上血丝,边界的土石在嘶哑的吼声中摇摇欲坠。

  下方广场的执法堂众人一时呆滞,剑气是青霄剑仙名震天下的昊穹剑影,被剑气拦腰斩断的冰柱剥落消散,机关旋翼的零件还在地上冒着火花,广场上越来越大的影子让众人手心冒汗,他们抬头看见那流陨一般势不可挡的引仙阁面露绝望,但暮色中突然亮起的三道灵力锁链竟生生拉住引仙阁,让它停在一个稍聚灵识就能看清泥土纹路的高度。

  “快走!”练惊虹嘶哑的警告像雷鸣一般压下,执法堂和前来支援的道友反应过来,边布下层层结界边迅速撤退。

  付青霄悄然落在引仙阁上,仰头看着没入云中几乎看不见人影的练惊虹,他闭了下眼,昊穹剑缓缓抬起,剑光直奔其中一道锁链。

  锁链无声断裂时,身后忽然响起一声带着哭腔的质问。

  “门主!您是门主,为什么要背叛道武仙门!”攥着符篆的小姑娘双眼红肿,她不明真相,还没有什么恨意,但满眼不解和痛苦更剜人心。

  练惊虹摔落下来,引仙阁倾斜着砸向广场,她并指一引,号鬼令神刀听命而回,挑起小姑娘的衣领把她带向空中。

  “门主,我不信……”

  小姑娘的声音被风吹散,付青霄捂着胸口低头吐血,他闪开练惊虹愤恨的眼神,不知自己的心是因为伤势而痛,还是被一个年轻女孩的质问刺痛。

  但这是最后一步,他还不能收手……不能前功尽弃。

  付青霄觉得头痛欲裂,他快溺死在迷茫的海里,只凭着本能往一直坚持的方向游去,引仙阁在土崩石裂的巨响中撞上地面,他提剑欲走,却被一只手猝然扣上咽喉。

  他脑中还回荡着泣不成声的控诉,连有人靠近都未曾发现。

  腹部的剧痛终于让付青霄清醒过来,他诧异的低头,雪亮的剑刃沾满鲜血,耳边一道比最熟悉时更多了几分沉稳的嗓音适时响起。

  “师父,别来无恙啊。”

  常靖玉抽回玄荒将付青霄按在地上,撑起灵力屏障护身,引仙阁岛屿内部建造的十分坚固,外层在冲击下裂开,剩下中间的部分依然完好无损,偌大广场园林和周边街道楼宇都被压垮碾碎,结界只是稍稍挡住了一部分烟尘,通明的灯火由近至远层层熄灭,仿佛无形的巨兽将仙岚城一角吞噬入腹。

  付青霄在飞扬的尘土中不住咳嗽,常靖玉手快用符篆封了他的灵力,他开始发冷,想说什么,又不知该对常靖玉说什么。

  常靖玉收起屏障驱散了周围的浮尘,月光下他脸上似乎有些悲伤和束手无策,他用一只手撑着付青霄的背把他扶起来,叹息着怨声道:“师父,你是我的师父啊,我……我方才只是失手,我没想到你躲不开,在道武仙门这三年,我如何能说忘就忘,我相信师父对我也不全是利用吧?来,师父吃药。”

  付青霄一时愕然,他惭愧的脸红,别开眼神,泛起清香的上品灵药送到唇边,他下意识的张口,恍惚想起他刚救回常靖玉的情景。

  他做的很完美,也伪装了欲擒故纵,但他端着粥碗喂床上表情空茫的孩子时,也曾发自内心的给他擦去嘴角的汤,是他入戏太深了吗?

  付青霄吞下那枚丹药,伤口不再流血,他涌起一个根本不可能的想法,如果他能放弃对沈萍风的执念……但一切都晚了。

  他抬起头看向常靖玉,“靖玉,我……啊——!”

  “哈哈哈哈哈付青霄啊,瞧瞧你那是什么表情,啧,你想对我忏悔吗?”常靖玉一松手,让付青霄摔了回去,玄荒剑穿透腹部把付青霄钉在地上,他发出一连串控制不住状似癫狂的笑,甚至还装模作样揩了下眼泪,“原来你还想让我原谅你,你居然也相信原谅这个词,你天真的让我都不忍心杀你!”

  付青霄脸色惨白,汗水浸湿了发际,他自嘲地闭上眼,常靖玉说得对,他这种人居然也会怀抱希望,他怎么配让被他算计得家破人亡的受害者原谅。他连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。

  “你在南华谷制住我那四道剑气。”常靖玉缓缓蹲下,温柔地撩开付青霄汗湿凌乱的发,在他耳边低声说:“我才还了两道,你可千万要撑住啊,师父。”

  练惊虹从一堆砂砾中爬起来,咳嗽着吐出一嘴的沙子,她一瘸一拐地翻过土堆碎瓦看向地面,有什么发亮的纹路在灰土中闪烁不停。

  她好奇地跳下去,挥袖扫开周围的土,沿着纹路一直清扫出数丈的路来,但那纹理还在延伸,仿佛要连通整个仙岚城一般。

  意识到这点的时候,练惊虹抽了口凉气倒退两步。

  她没猜错,五处复生阵,要复生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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