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沦06 万事俱备_重生后我和宿敌组队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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沉沦06 万事俱备

  北海,临渊宫临时据点。

  云图柔和的白光照亮了正厅,明芳雪似是不知如何开口,手指下意识的敲着书案。

  练惊虹也凑到云图前,催促他道:“你找到什么了?夺舍转生阵?”

  明芳雪摇头:“什么阵?没有,我在南华谷内感受到玄荒剑和昊穹剑的气息,常靖玉确实曾在禁地动武,而禁地周围并无玄荒剑的残留气息,常靖玉是在禁地内突然消失。”

  “道武秘境如何开启?”陆饮霜问道。

  “门主令牌是道武秘境的钥匙。”明芳雪冷冽的嗓音似有动摇,“我曾随先门主入内一次,内外时间流速不同,且无固定换算规律,但无论在内部停留多久,持门主令随时可以离开,但若在外部开启,想要再开只能等到一年之后。”

  “我为了验证猜测,直接去找门主借口打开藏书内阁,商借门主令。”

  陆饮霜听到这眉梢微颤,这明芳雪未免太过鲁莽,万一打草惊蛇让付青霄提起警惕,岂不是再生变故。

  “他并未将门主令借我,而是与我同去,亲自解开结界。”明芳雪皱眉道,“他是不愿我接触门主令,我明白了,寻仇是假,试探是真,有何隐情,不妨直言。”

  陆饮霜看了看练惊虹,练惊虹把陆饮霜对她说的如实转述一遍,又重点强调道:“寻仇并非是假,我确实要替师父报仇,但我不会牵连道武仙门。”

  明芳雪一言不发,身影虚闪两下,抬手撑住了额头。

  “仙尊去过道武秘境正好,既然有了常公子的下落,本座希望仙尊明辨是非,提供相关情报,本座不会放任常公子成为付青霄利用的工具,本座会尽全力救他。”陆饮霜声音平淡,却是果断坚定。

  “你是魔修,费力劳心,所求为何?”明芳雪质问道。

  陆饮霜垂眸瞥了下左腕上的息生印,然后笑道:“常公子是本座的朋友,本座一向护短,况且付青霄暗算本座一剑,本座不该让他付出代价吗?”

  明芳雪陷入沉思,他一向独来独往,只有云岚君能困得住他,他知道云岚君迫不得已将门主之位传给付青霄,并非是不信任,恰恰是不愿付青霄俗事缠身,为权力所累。

  但也许是云岚君看错了,付青霄根本不是甘于平凡的人。

  明芳雪从未像现在这般瞻前顾后,如果付青霄真是重伤之下走投无路,他答应救人就等于断了付青霄的生路,云岚君会希望他这么做吗?他无从推测云岚君的想法,也找不到云岚君的踪迹。

  “小芳,别犹豫了,靖玉的师父不是好师父,但他师叔我可是真心的,你若是不愿救人,就乖乖找个秘境躲起来,我们和付青霄对上,大家就当你失踪,你也不用选了。”练惊虹的语气不耐烦起来,“哼,我说先门主人间蒸发,付青霄此人两面三刀,能杀鬼神主夺药,没准也能杀云岚君夺位。”

  “住口!”明芳雪骤然激动,“休要冒犯云岚君。”

  “呵,肃正仙尊,好大的威风啊。”练惊虹凉飕飕的嘲讽他,“修真境皆知先门主留书传位,但先门主至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,你像只苍蝇哪里有秘境就往哪里去,找到人了吗?云岚君知道你还如此维护他吗?”

  明芳雪被练惊虹呛得哑口无言,气闷地扭头不语。

  练惊虹灵光一闪,嘴角翘起狡黠的弧度:“敢不敢跟我打个赌,自付青霄继任以来你还从未去过道武秘境吧,说不定先门主也是被一样的手段关进道武秘境,如果你没在秘境里找到他,我答应你放弃鬼神主之仇,从此对付青霄退避三舍。”

  “……好。”明芳雪拍案而起一口答应,“我即刻前往北海。”

  云图关闭之后,陆饮霜看了看练惊虹,问道:“这可能性不高吧,你愿意放弃报仇?”

  “哼,我立字据了吗?口说无凭四字明芳雪认识不深哪。”练惊虹优哉游哉地坐下,“我可是三教九流坑蒙拐骗出身的,每句话都要遵守早就死千八百回了。”

  陆饮霜:“……”还有这种操作。

  他突然有点同情明芳雪,扬手打开棚顶的晶石灯,夜色已深,明月隐在层云之中,忽明忽暗。

  “道武秘境现在,过去多久了?”陆饮霜靠在门边,忽然自言自语了一句,他们头顶这轮明月毫无偏颇地洒下光华,却唯独照不到命运多舛的少年。

  “也许一个月,也许一年。”练惊虹拖着下巴,“典籍记载差距最大的一次,门主带数名弟子入内,却意外陷入幻觉困了数十年,再出时外面才过了三天。”

  陆饮霜的指尖颤了颤,晚风掠过,凉意渗入心底,让他无法抑制的心慌。

  “练姑娘早些歇息吧。”陆饮霜深吸口气,故作镇定道。

  练惊虹点头,经过门口时见陆饮霜关门化出盈昃,顺口问道:“你去哪?”

  “去找谢尊主。”陆饮霜并指划过盈昃,细碎的冰晶四散开来,仿佛只有他一人身在冬天,“监工。”

  明芳雪至少要明天才到,陆饮霜无心休息,在阵法外围找了棵树坐在高悬的枝干上,又觉得无聊,就拿出玉箫随便吹起了曲子。

  他回忆着关于道武秘境的讯息,但毕竟是道武仙门特有,流传在外的情报两辈子加起来也没多少,一处独立的空间,门主令牌为钥匙,秘境已经开过,现在哪怕抢来令牌也无济于事,那该如何找到秘境强行开启?他觉得烦闷,越想便越急躁,又不得答案,曲调吹得反复,节拍抢了不少,自己也感觉丢人,就收了箫翻身靠着树干,沉沉吐出一口冷气,又拿出玉简联络流芳主人。

  阵中的沈萍风拍了拍谢桥,笑眯眯地对他比了个噤声。

  谢桥如释重负,然后解开自封的听觉,痛恨道:“我从没听过他跑成这个调,等把常靖玉这小子弄出来,我非要打得他帝尊都不认识。”

  “那恐怕难。”沈萍风遥遥往阵外望了一眼,又收回目光,“常公子化成灰帝尊都认得出来。”

  谢桥:“……”

  谢桥把手里的锹一扔,在衣摆上擦了擦手:“常靖玉到底有什么好,帝尊现在这叫什么?沈护卫。”

  “呃,情天泪海?”沈萍风认真琢磨道。

  谢桥:“……你也滚。”

  “那我去把徐堂主叫过来,他们也该安营扎寨整顿好了。”沈萍风说着从乾坤袋里也摸出个面具给自己戴上,“虽然说我不认识徐堂主,但我好歹也是问道大会声名远播过的,万一被记住岂不麻烦。”

  “嘁,自作多情。”谢桥白他一眼,倒还挺高兴的挥了挥手。

  翌日上午,陆饮霜才看完从沉沦境传来的情况汇报,正想再找点什么打发时间,明芳雪就分毫不差地落在练惊虹给他的定位上。

  左右并无守卫,明芳雪直接推门进院直奔正厅,练惊虹表情凶恶正在擦刀,谢桥指尖跳动着暗紫的火,把凉了的茶水重新烧热,沈萍风藏头露尾地站在谢桥身后,还故意换了身临渊宫护卫统一制服,陆饮霜挥袖甩出一道寒气,直接关门冻死。

  “这是何意。”明芳雪用余光看了看门,四位大乘期高手齐聚一堂等他,就算是道武仙门也少有的阵仗,“我既孤身前来,再设防备,倒显尔等怯懦。”

  “小芳,来都来了,再逞口舌之快倒显色厉内荏。”练惊虹把刀放在椅边,“我刚收到消息,付青霄提出下月十五举办问道大会。”

  “那又如何。”明芳雪不解其意。

  陆饮霜颇有风度地伸手示意明芳雪坐下,解释道:“流芳主人也传来消息,按照现今掌握的四处阵法来看,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内阵法必有变化,而付青霄在此时更改时间,恐怕是想利用问道大会达成某些目的。”

  “然后?”明芳雪挑了个最远的位置落座,“我所关心,只在道武秘境。”

  “既然如此,那本座就不浪费时间了。”陆饮霜缓步走到正厅中央,玉简浮上半空,打开传音云图。

  谢桥意味深长地笑了笑,掐诀施术,几道流光没入玉简,霎时飘起缓缓旋转的暗色阵图来。

  流芳主人在云图对面仪态万方地行礼:“帝尊,人带来了?”

  陆饮霜微微点头还礼,玉简一拨云图转向明芳雪:“流芳门主,可有把握?”

  “不如说比想象之中还要简单一些。”流芳主人掩口轻笑,对戒备起身的明芳雪拱手,“百闻不如一见,肃正仙尊,久仰大名,稍后若有得罪,还望肃正仙尊见谅。”

  “莳花门门主。”明芳雪环视周围,无形剑意让正厅内充斥着肃杀之意,“你们到底有何目的。”

  “将你对道武秘境所知的一切如实招来。”谢桥眼中闪过一抹猩红,“待在原地不要反抗,操纵记忆之法流芳门主驾轻就熟,一刻钟之内无痛解决。”

  “抱歉,仙尊阁下,本座需要详实的消息,所以请你为了常公子委屈片刻。”陆饮霜抬手招出盈昃,拔地而起的冰墙封死了门窗

  “无礼!练惊虹,你也和他们串通一气!”明芳雪后撤一步按住帽檐,气愤地斥责练惊虹,“我不可能束手就擒!”

  “好吧。”练惊虹无奈地低了下头,下一秒就横刀冲到明芳雪身前,刀刃携万钧之势毫不留情迎面斩下。

  “小心我宫的房子!”谢桥装模作样的担心,背在身后的手引动符篆,棚顶暗光倏地扩散。

  明芳雪食中二指架住长刀,地砖被刀劲震得粉碎,陆饮霜的剑尖斜挑过来,明芳雪化出芳雪剑格开盈昃,剑身却被寒霜笼罩,他一时气滞,同一时间,棚顶的卸灵符形成的光柱无声无息地悄然落下,将明芳雪笼罩在内。

  “你们…咳……”明芳雪手中细剑一松,无力地跌落在地,又是卸灵符,他咬牙看向谢桥,就算陆饮霜和练惊虹联手他自问也不会败得这么彻底,但术法他不熟悉,实在难以防备。

  “沈护卫,看来我被肃正仙尊记恨了。”谢桥无辜地回了下头,“他原来这么小肚鸡肠。”

  沈萍风:“……”憋说了,他快气昏了。

  流芳主人隔着传音云图施术,迷眼的乱花在谢桥所布的阵法下穿过云图直接飘向明芳雪,明芳雪动不了,只能任由花瓣没入身体。

  一刻钟之后,流芳主人睁开眼睛,傲然露出一个成竹在胸的笑容。

  “术业有专攻,我与谢尊主合力,要在茫茫星海找到并定位道武秘境确实可能,但要让道武秘境停留在某个位置,进入之后再带人出来,恐怕还需叶阁主出手,打造一样类似门主令牌作用的物件,据我估计,完成所有工序至少要二十天。”陆饮霜心中一喜,面上不动声色地拱手道谢:“有劳流芳门主,此回是本座欠你一个人情,极星阁方面也请流芳门主尽早联络,付青霄一个月后将要举行问道大会,迟则生变……另外,本座找到极星阁镇派秘籍翰海流星图,可以还给叶阁主。”

  “好,那我稍后会联系谢尊主和叶阁主,详细商谈具体方案。”流芳主人顿了顿,又若有所指的笑道,“你来得及拒绝那位晚辈了吗?”

  陆饮霜嘴角一僵,尴尬地咳嗽起来。

  流芳主人眨眨眼睛关上云图收回玉简,谢桥撤了卸灵符,明芳雪倒在地上,帷帽落到一旁,露出银发下俊美清冷的侧颜。

  似乎被人欺负的虚弱又楚楚可怜……谢桥才瞟了一下,眼前就多了只手,力道温柔地遮住了他的视线。

  沈萍风在他耳边轻声道:“别看,多看几次,谢尊主就要移情别恋了。”

  谢桥:“……”

  谢桥定了定神,才把那股莫名其妙的影响从脑中甩出去。

  明芳雪皱了皱眉,睁开眼的第一时间就爬起来抄起芳雪剑刺向练惊虹,练惊虹歪了下头不闪不避,刀也收了回去,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。

  “你!什么意思!”明芳雪气结,虽说他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阴谋诡计怕人抓住把柄,但谁会愿意任由陌生人窥探自己的记忆,“还手!”

  “我有罪,愿以死谢罪。”练惊虹毫无诚意的道歉。

  明芳雪拿练惊虹没辙,剑刃转而指向谢桥:“谢桥,我好意前来,你们就如此回报。”

  谢桥惊呼一声躲到沈萍风身后,抓着他的肩膀闭上双眼:“沈护卫,不要让他再诱惑我了,你有面具你先上!”

  沈萍风:“……”噗。

  练惊虹笑得惊天动地,陆饮霜背过身去直发抖,明芳雪脸色一阵青一阵红,半晌默默回去捡起帷帽,把芳雪剑用力贯入地面半截,身影虚化遁入剑中消失不见。

  “小芳,自闭了?”练惊虹幸灾乐祸的看了看地上的芳雪剑,止住笑声严肃道,“继续之前的话题吧,他听着呢。”

  “我们不止要救出常公子,重要的是借此机会揭穿付青霄的假面具。”陆饮霜回去坐下,“问道大会提前到下月十五,时间正好,在问道大会上拦截道武秘境让其现身带回常公子,铁证如山。”

  “说到底,帝尊,常靖玉在道武秘境都是明芳雪的猜测,万一他猜错,我们竹篮打水一场空,付青霄反过来咬我们一口,我们怎么办?”谢桥忧心忡忡地叹气。

  “所以这期间也尽量在他处寻找常公子的下落吧。”陆饮霜斟酌道,“况且用人不疑,本座也相信肃正仙尊的判断。”

  谢桥心说被他们几个气到躲回剑里,这判断也不怎么样,但事到如今这是最可靠的消息,也只能冒险一试。

  “阵法上也不能放松警惕,早日解决付青霄,也早能专心解开阵法,查清魂主身份。”陆饮霜端起茶杯挥了挥手,“都去忙吧,本座稍后和凌沧门主再联络中庸居,看看能否让中庸居开个方便之门。”

  ……

  道武秘境,寂静如旧,不分白日黑夜,也无从得知时间流逝。

  常靖玉记不清自己到底昏了多少次,他几乎习惯了刀剑加身般的痛楚,眼前从一片漆黑到现出微弱的光影,喉咙也能发出破碎的声音,他翻了个身,往不远处波光粼粼的水潭边爬去,短短数尺距离,却仿佛挪了一年才到。

  清澈的泉水里混着不知名的光点,常靖玉俯下身鞠起水喝了一口,泉水入喉冷如冰碴,他咳着吐出口淤血,头脑一点点恢复清明。

  现在是什么时间了?他的乾坤袋还在身上,但漏刻镶嵌的灵石已经耗尽,只能推测过了半年以上。

  都过了半年,陆饮霜还没来救他吗?

  常靖玉仰面倒在潭边,那股令人冻结的寒意让他无比怀念起陆饮霜来,他没死于心魔,也没死于飞速增涨难以控制的灵力,他活下来了,能继续等陆饮霜了,前辈一定会来,只有陆饮霜还在乎他。

  想来是云岚君心软了,把他扔到别处,却没杀他,常靖玉的思绪乱哄哄的,一会儿是要等陆饮霜来救,一会儿又觉得自己应该想法出去找他。

  如果陆饮霜没打算来救他,那他就把陆饮霜关起来,让他也感受一遍和自己同样的痛苦,这样他们就扯平了,他就不会恨他的前辈了,他就还能像从前那样跟着他,看他意气自如地……

  常靖玉忽然往泉水里偏了下头,任由自己半截身子都落入水中,被彻骨的寒意刺的不住颤抖。

  他在想什么,他为什么会有伤害陆饮霜的想法,他还是被清梧花影响了吗?

  “咳咳……云岚君!你听见了吗?”常靖玉勉强撑起身子,头发淌着水贴在脸上,他运气试了试,却只感灵脉一阵崩裂般的刺痛,他强忍着调息片刻摇摇晃晃的站起来,没有云岚君的回话声。

  常靖玉从洞窟出去,顺着小路走了一段,又在地上发现之前被他搬远了的几本秘笈,云岚君不但没杀他,还把秘笈给他送了过来。

  他不再试图把云岚君喊起来,拿着秘笈回去,重华仙门的术法都高深精妙,他只能自学一些注解详细的,但仙渺剑谱却连他不曾接触过的剑式剑阵一应俱全。云岚君这次醒来的很快,常靖玉喊那两嗓子时,他已经适应了满屋都是陆饮霜的名字。

  他倒是听说过陆饮霜,是沉沦境临渊宫的尊主,外面过了一百多年,不出意外他也该坐上帝尊之位。

  如果不是重名的话,这才十多岁的孩子怎么会和临渊宫的魔修扯上关系,还是连神志不清都念念不忘的关系。

  云岚君放出神识,无聊地各个角度监视常靖玉,只见他大部分时间都用来演练剑招和运转灵力适应身体,每次疼得一头冷汗昏倒,气空力尽的醒来时就去翻术法秘籍,符纸用完了,迫于现实结果练会了凌空画符。

  尽管不能和他说话,但有个人观察总比闲着看灵草是怎么长出来的有趣,云岚君看他拿剑削掉过长的发,站在水潭边看着发尾忽然陷入沉思,又不知怎么了从孤寂中生出一股暴虐,握剑斩向周围墙壁,墙上本就有无数道剑痕,那是他无数次发泄过后留下的空虚。

  常靖玉看着自己的手,再一次问起陆饮霜会不会来。

  然后他猛地抬头,视线集中在一个方向,震声道:“云岚君,我知道你在哪。”

  云岚君一愣,下意识的收回神识。

  常靖玉闭上眼复又睁开,沉沉地笑:“这次我确定了。”

  云岚君顿时头痛起来,他又小看这小子了,骗他收回神识追踪过来。

  但好在他还有结界,这次常靖玉可别想从他这占到便宜。

  常靖玉提着剑一路跟过去,最终站在洞窟前看见云岚君靠在洞口的尸体,他伸手碰了碰,有道无形的屏障挡住了他,想必付青霄也是因此被拦在外,才没能亲手除却后患。

  “哼,你适应的不错,看来道武秘境还挺适合你这种伪君子,免得让你出去祸害别人。”云岚君出言嘲讽道。

  常靖玉有求于他,面色一变,一脸忏悔之色跪倒下来,激动道:“师祖,弟子是迫不得已啊!”

  “啊?”云岚君吓得一愣,尸体上光晕闪个不停,“你少攀亲附戚。”

  “其实我之前隐瞒您一个事实,付青霄就是弟子的师父,有此为证。”常靖玉从乾坤袋里拿出斩情剑和仙门令牌,恭恭敬敬地呈到洞口。

  云岚君的眼珠一转,果然是斩情剑不错。

  他顿时没了声息,常靖玉也不催他,静静的跪在那里。

  “那……付青霄为什么关你进来。”良久,云岚君才满心愧疚地问。

  “师父他,身体不好,所以筹划许久,布下夺舍转生阵,要用我的身体夺舍重生,为此在我幼时就杀了我的母亲,还有救我的长林派师兄和掌门。”

  常靖玉悲痛至极地啜泣起来,添油加醋半真半假地哭诉,“弟子不知该如何是好,我一直当他是救命恩人,就算师父要我的命,我也是毫无怨言的,可他却想连我的朋友也一并除掉,所以我才要千方百计的想办法出去,我的命可以给他,但我的朋友是无辜的!”

  “这……唉,是我教徒无方,没看出他心思如此险恶。”云岚君颓靡地道歉,他监视了常靖玉多久?有快一年了?从他醒来开始练剑,直到今日才找上自己倾诉,是终于受不了积压在心的苦闷委屈了吗。

  “师祖也是受害者,我受了师祖不计前嫌的恩惠,实该向师祖磕头道谢,师父虽然利用我,但我能见到师祖,也不会再恨道武仙门了。”常靖玉低下头去,诚恳地磕上地面。

  云岚君不禁心痛起来,忍不住撤了结界:“我教出如此逆徒,有何颜面再受你拜礼,快起来吧。”

  常靖玉闻言起身,上前一步踏入洞窟,他缓步走到中央,墙壁上张牙舞爪的凌乱姓名像扰乱心神的符文,他突然捂着胸口弯下腰干咳,仿佛行走荒原饥寒交迫濒临死亡一般,那个名字是他渴望的血和肉,让他的欲念不断攀升,却永远无法到达彼岸绿洲。

  云岚君迟疑着关心道:“你还好吗?”

  “好,当然好了。”常靖玉断断续续的笑起来,声音越来越高,又戛然而止,“师祖,在这秘境中怀着懊悔与愧疚苟延残喘痛苦吗,不如用你的命来赎罪吧,这样我就会原谅你,你也能放下负担安稳地仙逝。”

  云岚君看着瞬息就逼近眼前的玄荒剑尖,匆忙中只能从乾坤袋里召出几枚玉简,急道:“等等,我还有医仙门的秘笈,你不感兴趣吗?”

  “学医救不了疯子。”常靖玉拿剑挑开秘笈,“我这段时间钻研重华仙门的术法也算小有心得,等我烧掉这个碍事的躯壳再炼化你的魂识,就能利用此地灵力试着给前辈托个梦去……我若是成功了,就为你立碑祭拜如何?”

  “……唉,你方才在洞口所言,都是实话吗?”云岚君声音低落,“我以此身苟且偷生,若是能换取你离开的机会,我也无怨。”

  “大部分都是实话,但我现在已经不在乎了。”常靖玉神色冷淡,“还有遗言吗?师祖。”

  “我颈上有一枚灵玉坠,你先拿走,别把它也烧了,那是我义女所赠,可能的话,帮我找到另一枚同样的玉佩,看一看主人还过得好吗。”云岚君交代后事似的,倒也豁达起来,是他看走了眼,也该替这份不察付出代价,“我会抹去乾坤袋上的印记,里面的东西都归你使用,只希望你出去以后,大仇得报能深山退隐专注修炼,不要迁怒无辜之人。”

  常靖玉嗤笑一声:“我就做个好人,在你面前一口答应,至于我出去如何,你也无从得知了。”

  云岚君一时语塞,只能沉郁地喟叹。

  常靖玉蹲下去拉开尸体的衣领,果然看见云岚君颈上有条细绳,再往下拽,是一枚小巧华贵的烟山玉坠子,他看清那玉坠上的刻纹,忽地如遭雷殛般停住了手。一人一尸僵持了一会儿,云岚君苦中作乐的央求道:“你要拿快拿,别再扒我衣服了,怪不好意思的。”

  常靖玉忽略了他的抗议,怔怔地问:“你的义女,叫什么名字?”

  云岚君不解其意:“你真要帮我找人?”

  “少废话,回答我!”常靖玉一把扯下玉坠,反手掐住尸体的脖子。

  “我不可能这么告诉你!”云岚君也高声质疑,他原本只是觉得遗憾,就顺口说了出去,也没想着常靖玉真能尽心办事,“谁知道你小子是不是要牵连无辜!”

  常靖玉松开手,玉坠在他指上轻晃,他松开云岚君退后两步,从自己的乾坤袋里也拿出同样的烟山玉玉佩,是陆饮霜耐着性子跟罗裳门的嬛姬交换来的,他还因为陆饮霜喝了那几个无赖的酒而生气。

  “你的义女……叫什么名字?”常靖玉动了动唇,声音酸涩低哑。

  云岚君看见常靖玉拿着的玉佩,震惊得差点直接现出魂识抢过来查看真假。

  “尹星荷,她叫尹星荷,我为采药来到南疆,意外遇见血蛛门被灭,只剩一个逃亡的女孩,我救下她,也因此受了毒伤,她带着剑谱和门派传承的毒,不愿做我的徒弟,我就收她为义女,她十五岁就离开仙门四方游历,为我寻找解毒之法。”云岚君喃喃道,也不知在这秘境中再见玉佩是悲是喜,“你……你是她什么人?”

  “她是我娘。”常靖玉脱力般缓缓坐下,剑也收回鞘中,盯着玉坠百味杂陈,“我没骗你,我娘若是活着,我又怎会拜入道武仙门,她是你所救……算了,我不杀你,我再另寻他法就是。”

  云岚君也失神了半天,感慨地苦笑命运弄人:“那个陆饮霜,是临渊宫尊主吗?”

  “他是帝尊。”常靖玉也没什么精神警觉了,心不在焉的用指尖描着地面的名字。

  “果然。”云岚君说不出所料,提起几分希望鼓励道,“既然是陆饮霜,你大可安心在此专注修炼,临渊宫人脉甚广,定能找到道武秘境。”

  常靖玉站起来,径自离开洞口原路回去,把自己沉入水潭,任由寒意侵入肺腑。

  陆饮霜会来吗?这泉水冷的如此熟悉,果然还是会来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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