镜花水月02 号鬼令神_重生后我和宿敌组队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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镜花水月02 号鬼令神

  泽渊殿内麻将又碰出了稀疏的三两声,采菲楼主对蛛血兴致盎然,连声问常靖玉能不能把样本送给她。

  常靖玉自然点头答应,周珩惦记着镜花水月,周珩的夫君惦记着她,练惊虹的麻将打不下去,只好意犹未尽的散局。

  “我就说师侄无事不登三宝殿。”练惊虹唤人进来收拾了桌子,带着笑意责怪常靖玉。

  常靖玉赧然挠头,赔礼道:“是弟子搅扰师叔雅兴,实在抱歉。”

  “嘁,什么雅兴,我跟这词向来不沾边。”练惊虹深有自知之明,采菲楼主和周珩先后离开,她端着茶杯问道,“师侄想住多久,我让人去收拾偏殿。”

  “不用太过麻烦,我和前辈是为问道大会历练,明后天大概就回潆州城了。”常靖玉推辞,“师叔也会去问道大会观摩比武吗?”

  “目前没兴趣。”练惊虹嗤之以鼻,“一群小屁孩的花架子有什么好看。”

  常靖玉觉得中了一箭,这时准备好客房的下人来禀,他想叫陆饮霜一起过去,却看见陆饮霜靠在角落,敛眉垂目神色凝重。

  “陆道友,何事烦扰?若有需要帮忙之处,尽管开口。”练惊虹见缝插针道,只想把人情早点还出去。

  陆饮霜抬起头,方才的思索尽数收起,露出一个谦和的笑来:“无碍,在下多谢仙尊好意。”

  练惊虹却蹙起了眉,她的直觉一向很准,自从见到陆饮霜的一刻起,就隐隐有种此人高深莫测大有来历的感觉。

  “既然是师侄的朋友,也是我的朋友,陆道友不必客气,我带你们先去住处,明天再陪师侄参观一下峥嵘道吧。”练惊虹不动声色的转身领两人离开。

  常靖玉放慢脚步等陆饮霜,轻声问道:“前辈对血蛛门有了解吗?”

  陆饮霜表情木然,半晌没说话。

  “前辈?你到底怎么了?”常靖玉这回也确定陆饮霜是在出神,有些急切地拉了下他的袖子。

  “我只是在细思……一个并无确凿证据的推论,但听起来是合理的。”陆饮霜沉吟道,“你先别问,该让你知道的我会告诉你。”

  常靖玉有点失落:“哦,好吧。”

  练惊虹回头看了两人一眼,陆饮霜敏锐的对上视线,微微一笑,她就越觉得可疑了。

  陆饮霜任由常靖玉给他推门开灯,坐到桌前习惯性伸手,常靖玉就把茶杯递到了他手里。

  还在门口刚要走的练惊虹:“呦。”殷勤哪。

  常靖玉礼数周全地行礼:“多谢师叔招待。”

  练惊虹点头:“嗯,早点休息吧。”

  陆饮霜拿着茶杯没喝,房间安静下来,他一直在琢磨该怎么跟常靖玉开口,或者向他求证。

  但常靖玉对付青霄的敬仰他看在眼里,他能从常靖玉口中问出客观的情报吗?

  “你的房间在隔壁。”陆饮霜愁了一会儿,回头发现常靖玉关了门杵在门口,就指了指隔壁提醒。

  “我方才去了,那个房间我用来放棺材,前辈舍得我和棺材睡在一起吗?”常靖玉理直气壮的和陆饮霜拼屋,“等我明天收拾好乾坤袋就不打扰前辈了。”

  陆饮霜哑口无言,放弃地换了话题:“练惊虹连宫殿都搬到其他门派辖内,我看道武仙门四位尊驾也没什么情义,付青霄管理门派不过如此。”

  常靖玉顿时板起脸,不满地纠正陆饮霜:“前辈此言差矣,正是因为师父与三位仙尊师叔交情甚笃,才会尊重众师叔个性,希望他们即使身在高位也不会被门派束缚,师父的作风较之其他门派实在是很有人情味了。”

  陆饮霜心说你看,一涉及到付青霄就炸了吧。

  “我出去一趟。”陆饮霜嘱咐常靖玉,“你去睡吧。”

  “前辈要去哪?我带路吧。”常靖玉不放心。

  “赏月。”陆饮霜一本正经的吐出两字,“别跟来。”

  常靖玉扁了扁嘴,还是听话的去洗漱了。

  陆饮霜推门出去,远山笼罩着一片静怡,深浅层叠的暗蓝色起伏不定,夜空繁星明亮的好似触手可及。

  他想去峥嵘道上吹吹风,长林派掌门死有蹊跷,他很简单就带常靖玉查了,但若付青霄真有问题,常靖玉还能像现在这般平静吗?或者说,逼常靖玉去怀疑唯一相信的人,对他又真是好事吗,揭穿长林派的真相是他一手促成,若是常靖玉怨他,他又需要去挽回吗。

  犹豫得太多,连陆饮霜都忍不住摇头自嘲,修真境的空气怕是有毒,连他都变得优柔寡断起来,他何时开始在意一个道武仙门的小孩了。

  “陆道友,峥嵘道确实险峻凌霄,但也不值得半夜蹲这一直看吧。”练惊虹探究地声音突然响起。

  陆饮霜身影一闪挪出数步,暗自懊恼自己竟然没发现练惊虹什么时候到的背后。

  “不必太过警惕,来者是客,我又不会给你推下去。”练惊虹爽朗地开了句玩笑,往殿前空地的护栏上一坐,“常靖玉睡了?”

  “是,在下也告辞。”陆饮霜略一抱拳,转身要走。

  一柄裹在暗红绒布下的长刀毫无预兆的自他身后化现,练惊虹手腕一抬,刀尖架在了陆饮霜颈侧。

  “仙尊这是何意。”陆饮霜负手站定,镇定依旧。

  “阁下让我感觉很熟悉。”练惊虹苦恼地皱眉想了想,笑起来时露出两颗尖锐的虎牙,“我一向凭直觉办事,现在我觉得你有问题,我师侄看起来对你言听计从,你使了什么花招?”

  陆饮霜心说冤枉,我还想问你师侄使了什么花招呢。

  “呵,仙尊行事如此莽撞自我,倒让在下大开眼界。”

  “我就是随心所欲,修真境人尽皆知不用你来嘲讽。”练惊虹不以为耻地承认了,站起来以长刀当半径绕了个圈停在陆饮霜前方,“当着小辈的面我留你几分面子,现在你是羊入虎口,识相的话最好老实交代。”

  “欲加之罪何患无辞。”陆饮霜沉下脸色,他今天心情不算好,耐心也逐渐流失。

  “我不是在问罪。”练惊虹手腕一扭竖起刀背敲了敲陆饮霜的肩,忽然一个闪身近前,狐疑地盯着陆饮霜的眼睛看了起来。

  陆饮霜眼中刹那间银芒乍盛,他被吓了一跳,后退两步撞上护栏,右手聚起数枚冰锥。

  他如今当然不是练惊虹的对手,但他应能把常靖玉喊起来,那练惊虹也会看在常靖玉的面子上不再纠缠他。

  还没等陆饮霜的算盘落实,常靖玉焦急地声音已经传来。

  “前辈!师叔!快住手!”

  练惊虹被常靖玉这一喊,忽然想接通了什么脑回路,收刀一顿地面,恍然道:“你是魔修。”

  冰锥咔嚓一声摔碎了,匆匆赶到现场的常靖玉一个趔趄,想也没想就维护道:“师叔莫要误会,魔不魔修其次,前辈是好人啊!”

  “我就说我的直觉可信。”练惊虹得意地翘着嘴角,“你在隐藏实力,我从前也认识一位这样的魔修,如今见到你,难怪觉得熟悉。”

  陆饮霜:“……”有这么粗暴的认亲法吗。

  “陆道友受惊了。”练惊虹顺手揉了揉常靖玉的脑袋,“师侄,这就是你的不对,既然早知道,告诉师叔又有何妨,难不成你以为我有门户之见。”

  “师叔见谅,弟子只是一时没想好说辞,绝不是有意欺瞒师叔。”常靖玉松了口气,乖乖道歉。

  “玩笑玩笑,别在意,既然都没睡,不如去聊天吧。”练惊虹拍拍常靖玉的肩膀,暗中给陆饮霜一个不准拒绝的警告,带两人到后院凉亭闲坐。

  陆饮霜心不在焉,练惊虹就挑起话头问他,“我年少时被一位魔修所救,我那时也屁颠屁颠跟着他,你猜后来呢?”

  陆饮霜不想配合,但常靖玉眼中透出几分好奇,他也不好毁了这个气氛,就按标准结局猜道:“为救你死了?”

  练惊虹:“……”能不能祝我点好。

  “前辈。”常靖玉干咳一声。

  练惊虹托着下巴看向遥远天际游走的云雾:“他留给我一柄长刀,像往常一样出去买菜,然后再也没回来。”

  常靖玉没听过练惊虹的故事,忍不住追问:“怎么会不回来呢?师叔和他吵架了吗,还是他出门遇到危险?师叔没找过他吗?”

  “当然找过,但他走时我也只像你这么大,没有门派也没有朋友,更没有钱。”练惊虹轻描淡写的说,她把刀重重搁在石桌上,“师侄啊,你比我幸运,要是哪天这位陆道友跑了,我会帮你抓。”

  陆饮霜眼角直抽:“我是为问道大会而来,身份也早告知常公子。”

  常靖玉附和道:“是啊,前辈十分坦率。”

  “别诓了,我自问这双眼睛还从未看错过人。”练惊虹嗤笑道,“从蔚阳山到御龙府,还有北海,哪里有乱哪里有你,我不问俗事,不代表傻,陆道友,你若是真心喜欢我这师侄,就别利用过后翻脸不认人。”常靖玉拍着良心替陆饮霜保证道:“不会的,前辈是真心喜欢我的!”

  陆饮霜:“……”你们非得用这个词?

  “啧,害我想起过去。”练惊虹拿袖口擦了擦刀柄,那刀很长,几乎和她一般高,“希望不辞而别不是魔修的惯常风格。”

  “……不会。”陆饮霜简短的答应了一句。

  常靖玉心满意足地低头笑了。

  陆饮霜看着从绒布内露出的刀柄纹路,忽然问道:“这刀可有名字?”

  “有。”练惊虹抓起刀信手一扫,磅礴气劲荡开,风云为之变色,“号鬼令神。”

  陆饮霜静默片刻,又问:“若是从前你无力寻找恩人,如今已位列道武仙门泽渊仙尊,也未曾找到吗?”

  练惊虹幽幽叹了一声闭口不谈。

  “也许我知道他的下落。”陆饮霜又补充道,“如果他确实是你的恩人,你的刀是他所赠,我会告知你。”

  练惊虹惊讶地打量着他:“哈,我就说你果然有背景。”

  常靖玉在一旁劝陆饮霜道:“前辈若是知道,就说出来嘛,我相信师叔。”

  练惊虹蒙上几分忧郁地开口:“自从我放弃寻找他到现在,已经二百多年了吧,他来修真境时身受重伤也不寻医,我不知他为何这般颓废,也不知他能撑多久,更不知他是否希望我找到他。”

  陆饮霜略感意外,练惊虹这般随性的人也会有眼含黯然的一面。

  常靖玉却不知为何,轻淡的嗓音入耳,让他也恍惚间畏惧起来,想起付青霄,想起陆饮霜,怕他们也不知何时离开,但陆饮霜离得近,他就悄悄在桌下抓住了陆饮霜的袖口。

  远久前的丰华城乌烟瘴气,执法堂形同虚设,稍微有些灵力修为的人皆能欺压百姓作威作福,当时练惊虹还不叫这个名字,只是个到处跟人乞讨的野丫头,她给自己的脸抹了灰,一身剩饭剩菜的馊味,倒也没人发现她相貌上佳。

  但有天突来雷雨,练惊虹还没讨到吃的,饿着肚子走在街上,雨水把她的脸浇的花里胡哨,被当地的流氓地痞看见,这群人忽然好奇起练惊虹的模样来。

  “把她洗干净,长得差不多就行,多少能卖几个钱。”

  “哎……还别说,哥几个这回可赚了!”

  练惊虹被两人按在地上,呛了水坑里的冷雨,盖不住本来面目,耳边除了雷声就是调笑,她不甘心就这么栽了,一辈子荒废在秦楼楚馆里,但挣不脱,就装作心甘情愿的配合:“你们放开我,我愿意跟你们走,你们把我卖个好点的地方,我谢谢你们让我吃饱饭。”

  那两人流氓对视一眼,心说这丫头懂事,就嘿嘿笑着松开了手:“知道感谢就对了,我们可是伯乐,瞧你也不是娇生惯养的,还能当个仆人,一个当两个用……啊!臭丫头!。”

  练惊虹趁他说话时突然发难,踮起脚脑袋磕在他下巴上,趁他低头五指狠狠抠进眼眶,被踹了两脚也不松手,直到另一个人把她拽开推倒,她就直接捏扁了手中鲜血淋漓的眼珠,这才觉得出了口恶气:“呸!让你的狗眼也一个当两个用!”

  捂着眼睛惨嚎的男人一把抽出腰间的刀,练惊虹以为自己就要死了,她咳嗽着拼命往前爬,仍不愿意就这么等死。

  刀刃落下,但溅起的血却不是她的,练惊虹诧异抬头,昏天暗地的雨幕里,有个一身粗布衣裳的中年男人立在街旁,身影勾出闪电的轮廓,胡子拉碴眼圈发青,腰间坠着个小酒坛,提着柄长刀轻轻一甩,血就融进雨里。

  男人救了她扭头要走,练惊虹爬起来捂着胸口追上去,喊道:“恩公等等我!”

  “我不是你恩公,没钱给你治伤,也买不起馒头。”男人停下脚步,眼中是一潭死水。

  练惊虹摇摇头:“我不要恩公的钱,我可以自己讨,我分得清普通钱袋和乾坤袋,也会偷,你是仙人对吧,能收我为徒吗?”

  男人皱了下眉,似乎没想到这个瘦弱的小姑娘会提出这个要求,他解下酒坛晃了晃:“我什么都没有,也不会教徒弟,我只剩这坛赊来的酒,你跟着我,还要为我讨一份吃的。”

  练惊虹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,突然间就觉得应该跟着这个人,就好像她凭感觉辨认哪些是普通钱袋时从没出过差错一样。

  她跌跌撞撞的跑过去,行云流水的从男人手里抢过酒坛,拔开盖子豪饮一口,破釜沉舟道:“恩公,我现在就是你赊来的酒,你收下我,我想办法帮你还钱,只要你教我武功,我不想过这样的日子,我想去看传说中的仙境。”

  男人空着手,毫无波澜的眼底渐渐泛起惊愕,随后又忍不住大笑出声,像是想起什么似的,顺势摸了下练惊虹的头。

  “小姑娘,你叫什么?”

  “我不喜欢现在的名字,难听,等我将来变得很厉害,我要自己取一个。”

  ……

  “后来,我们在城外搭了个窝棚,他说偷东西不好,我就不再偷了,他去做杂工,搬箱子扛麻袋,他明明修为很高,但却不愿动武,教了我入门心法,放任我和流氓打架,等我不再输了,我就不用再掩饰容貌,可以堂堂正正去做正经工作。”“有一天我告诉他,我要参加半年后的道武仙门入门考核,道武仙门是修真境第一的门派,我要做便做到最好,他当时是为我感到骄傲的,他说他会给我准备庆功宴,等他的徒弟得胜而归。”

  练惊虹拿出泽渊仙尊的令牌,笑了笑,那些往事像封存的酒,打开时不免沉迷感怀,想得多了又成宿醉,憋闷在肺腑之间翻腾:“那是他第一次承认我是他的徒弟,我做到了,他又为何食言呢,他教我六年,有什么心结不能放下?”

  “我从小什么都不怕,但我越来越不敢找他,我怕……怕见他……怕见他死。”

  陆饮霜突然后悔提起此事,他不太擅长应对这种复杂的感情,无奈地叹息道:“他曾是极星阁的副楼主,号称‘鬼神主’,那段时间的极星阁阁主更易十分频繁,门内争权夺利,他立誓要平息争斗,让极星阁走上正轨,但一腔热忱也难抵阴谋刺骨,他遭人设计身负重伤,误杀了亲生女儿,从此心灰意冷,离开了沉沦境……他会收你为徒,也许是种怀念和赎罪吧。”

  “我能想办法稳住他的伤势,他既然怀念,又为何要走?”练惊虹扬声质疑,手中紧握着号鬼令神的刀柄,这刀名取得壮志凌云,却不想主人最终却落魄不已。

  “他已经放下心结了。”陆饮霜摇头感叹命运捉弄,“他在沉沦境的故居藏有一枚灵丹,可让他的伤势不致恶化,他自修真境回来便是重新燃起希望,若是他来得及服下那枚灵丹,四百年内都无性命之忧,但有人得到消息,埋伏在外,等他解开阵法时……抢走灵丹暗算了他,不知所踪。”

  练惊虹一点点睁大了双眼,她设想过无数个理由,却唯独没想到他们错过的居然这么荒谬可笑。

  这算什么?她就这么误解了师父四百年,她本可以把丰华城称之为家,她的师父也有机会开始一段新的人生,她不必站在峥嵘道上眺望丰华城,在某一个瞬间涌起师父还会回来的幻觉。

  “多谢你,陆道友。”练惊虹深吸口气,站起来郑重行礼,“这个答案足够了。”

  “师叔,请节哀。”常靖玉听得难受,也不知该怎么说。

  练惊虹向他挑了下眉,很快就恢复了原本的开朗:“所以师侄,千万珍惜眼前人吧。”

  陆饮霜忍不住问:“你有何打算?”

  “你的消息和镜花水月都很及时。”练惊虹拿起刀手指一转挽了个花收回去,“镜花水月通古晓今,待周珩修好,我要手刃仇人,为他雪恨。”

  “该当如此。”陆饮霜不算意外。

  “不早了,你们回去吧,明天我亲自下厨。”练惊虹跃跃欲试地转转手腕。

  陆饮霜和常靖玉先行离开,下了凉亭石阶,陆饮霜忽然又折返回去,抬起手示意常靖玉先走。

  “你对付青霄……”陆饮霜沉思片刻,委婉道,“有什么看法?”

  练惊虹说的坦然:“我不喜欢他,他像带了面具似的,我看不透。”

  “那我有一事拜托,若无结果,请你暂时替我保密。”陆饮霜微微低头。

  “直说即可。”练惊虹大方道。

  “那就劳仙尊在此稍待。”陆饮霜下定决心,转身快步跟上常靖玉,对他道,“你回去早点睡吧,明天若是起得晚了,辜负你师叔亲自下厨的心意。”

  常靖玉皱着眉闷闷不乐,回房脱了衣裳钻到床里,搂着被子仰望天花板:“如果鬼神主能察觉埋伏该多好,人为什么总要留下遗憾呢。”

  “是啊。”陆饮霜应道。

  “和师叔比起来,我有师父和前辈,已是幸运,实在不该再心生不满。”常靖玉的声音逐渐发飘。

  “嗯。”陆饮霜站起来,走到床头。

  “前辈……你也睡吧,我这次不会再吵你……”

  陆饮霜关了灯,从常靖玉换下来的衣裳里翻出他的乾坤袋,取出斩情剑。

  他检查过常靖玉的随身物品,钱和法宝符篆都是消耗品,若留定位,在斩情剑上动手脚最为稳妥。

  “抱歉,但愿是我多心吧。”陆饮霜看着常靖玉的睡颜低声道歉,提着剑离开,返回去找练惊虹。

  他走之后,床上的常靖玉又张开眼坐了起来,没有半分睡意。

  练惊虹等在凉亭里,陆饮霜把斩情剑放在桌上,解释道:“之前对敌时可能被留了暗招,导致常靖玉的位置时刻被人掌握,我虽送了他阻挡定位的法宝,但不找出定位终归是个隐患。”

  “我不太擅长术法,但只是找术法痕迹倒可以试试。”练惊虹伸手压在斩情剑上,眸光一凛聚起神识仔细查探。

  片刻之后,练惊虹收回手,把斩情剑抽出来,指了指剑鞘内侧:“确实很隐蔽,但毫无疑问是定位术法,我不会追踪来源,你若用破除幻术之类的术法或者法宝,应该就能看见。”

  陆饮霜眼中闪着银白,在剑鞘之中捕捉到一丝一闪而逝的灵力痕迹。

  “多谢仙尊。”陆饮霜还剑入鞘,真的确定是付青霄给斩情剑留个定位,那最直接的另一个身份连锁,付青霄就是凌山海口中的“子丑”。至于其他并无证据的猜想,也大可先假定下来。

  正当他想着要如何与常靖玉明说时,一阵缓慢的脚步声逐渐清晰起来。

  “前辈,你究竟在想什么?”常靖玉在亭外站定,假山和树影笼罩着他,让他的表情模糊不清,“你为何没发现我在装睡,为何要拿师父的斩情剑,你到底想瞒我什么,我一直相信你,你却不再信任我了吗,前辈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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