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十一章故意_我不做替身了by甜滋滋的草莓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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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十一章故意

  第六十一章故意

  白军霆脸颊狠狠抽动了一下。

  他怕了。

  白落言对自己尚且残忍,又怎么会在乎别人的死活。

  哪怕这个人是他的母亲。

  他挣扎道:“你杀了我,肖家不会放过你,就算只剩一个人,也会要了你的命!”

  白落言把刀子更深地切入白军霆的皮肤,浅笑:“让他们来吧,不是这样,仇恨也没有意义,它不需要终点,只需要循环往复,代代相传,就够了,我杀了你,他们杀我,很公平。”

  冷风自海面吹来,甲板上鼎沸的人声渐渐消散,也许是突如其来的恐慌吓坏了他们,此刻,人都躲了起来,邮轮大厅里灯管破裂,无数重物砸下,船身东倒西歪,在湛蓝的海面漾开层层的波纹。

  白军霆有些认命地垂下双手:“看来,你是非杀我不可了。”

  “这是你该的,大哥。”冰冷的刀刃在白军霆颈间来回滑动,分分秒秒,让他备受煎熬,白落言看着他,唇畔轻弯,说:“可是,我从没想过要你死得这么轻松。”

  白军霆睁眼:“什么?”

  刀子落到地上,声音悦耳。

  脱离了窒息的掌控,白军霆立刻站出几米远,他不懂:“你究竟什么意思?”

  白落言嗓音渐凉:“你炖了我的猫,杀了我妹妹,软禁我母亲,我给你一刀,太便宜你了,大哥,这几年,你一直不结婚,是因为你有弱精症吧?”

  白军霆脸变得难看:“你怎么——”

  “我怎么知道?就许你在我身边安插眼线是吗?当你拿到鉴定报告那一刻,我就已经知道了,真可怜,大哥你血气方刚,怎么会得这么一言难尽的病呢?”

  白军霆气得浑身发抖。

  是的,他有弱精症,这是他的奇耻大辱,从不敢让任何人知道,豪门注重子嗣,如果他不能生育,那白家的继承权注定与他无缘,所以他一直积极治疗,可是这些年,依然没有起色。

  如今被白落言轻飘飘说出来,无异于踏碎了他男人的尊严,白军霆发了狂,一个猛冲拾起刀子,咬牙就要向白落言刺去。

  白落言像看蝼蚁似的看着他,就像往昔,白军霆看他时那样,保镖上前制住了他,白军霆不甘地嘶吼:“你就是个野种,你也配进白家的门!”

  白落言轻笑,“可惜,你连野种也不会有了,大哥,你知道你最后一次吃的药是什么吗?那是你给我母亲注射的药物,相信我,再过不久,你会忘记所有的痛苦,所有的不甘,变成一个只需要呼吸的肉团,就像我母亲那样,我仍然会养你一辈子,我还要让你尝尝电疗的滋味,让你也体会下死老鼠的口感,说不定,你会觉得那很美味。”

  白军霆仰头大笑,说:“白落言,别得意太早,你真的什么都不怕吗,你不怕你的宠物,死在你面前吗?”

  闻言,白落言眼睫一颤,冰冷的瞳底终于起了暗涌。

  白军霆吹响口哨,茫茫海上,一艘小船缓缓靠近邮轮。

  白落言看清了。

  小船上除了肖家的几名得力保镖,还有被绳索紧紧捆住的方棠。

  方棠已经醒了,他苍白着脸,抬头与白落言视线对上。

  还没死。

  方棠心想。

  白落言猛然握紧了拳。

  这点反应落在白军霆眼中,像天大的笑话一般,笑过后,他讥讽道:“我果然找对你的命门了,你他妈舍不得这个小杂种是不是,还专门派了人保护他,可惜,我猜中了你的心事,制造了混乱掳走了他,怎样,让你的人放我走,等我上了岸,小杂种会乖乖回到你的身边。”

  白落言冷道:“你别做梦。”

  “不在乎啊?那试试先。”

  白军霆眼神下去,船上保镖点头,立刻用刀刺进了方棠手背。

  方棠惨叫一声,人软了下去,他本来就只剩一个骨头架子,一点疼也受不住了,白落言动容:“小棠!”

  他几乎失控地冲向栏杆,看着小船上已经满手鲜血的人,仇恨把他胸腔填满,烧成了一股不灭的火焰,他逼视着白军霆,容颜冷得如冬日霜雪:“你伤了小棠,我会让你生不如死。”

  白军霆也看着他:“别威胁我,你没那个资格,如何,现在人在我手里,你别无选择,我的命,小杂种的命,选一个。”

  风更冷。

  这么冷的天,方棠趴在船上,额前却渗出豆大的汗珠。

  药物仍在体内残留,他连喘口气都觉得费劲。

  邮轮上,白落言紧握的双手松开了。

  白军霆见状,露出了满意的微笑。

  “我真当你是个没有心的怪物,竟没想,我的弟弟,原来还是个情种。”

  白军霆笑着后退,栏杆打开,梯子直通海面上微微摇晃的小船,他望着白落言,说:“我告诉你,动了情的人,和慢性自杀没有区别,你为了这个小杂种,放了我,就等于是断了自己的后路,我想,如果舒羽知道了这件事,一定伤心欲绝,因为你居然真的爱上了他卑贱的弟弟,你说,这是不是很可笑?”

  白落言掐住掌心,内心的怒火已经快将他烧成灰烬。

  白军霆一只脚踏上了小船。

  他得意大笑,朝他挥手,像得了胜的将军:“再见了,我的弟弟,你就等着,我东山再起,回来继承家业吧,至于你的药,可能要白费了,因为我有解药。”

  这时候,老张急匆匆跑了过来,他看到小船上的方棠,吓得魂都没了,“小棠——”

  方棠努力眨眨眼,从船上狼狈地爬了起来。

  他听到白军霆淡淡对身后的保镖说了句,船靠了岸,就把这小杂种解决了吧,留着也没什么用了。

  方棠手上的鲜血淋漓不尽,可他却像感觉不到疼痛,他勾勾唇,露出一抹虚弱的笑,然后,他用了全身力气,扑到了白军霆身上——

  白军霆大惊失色,一股蛮力将他推向船沿,他惊恐地喊:“疯子,滚开!”

  “是啊,和疯子同归于尽吧,我说了,大少,我们是要一起死的——”

  “拉住他!快——!”

  邮轮上,白落言瞳孔陡然放大——

  “小棠!”

  他的身体本能地想要冲下去,助理慌忙拦住了他,“二少,不可以——”

  “小棠!去救他!快点!”

  白落言厉声咆哮。

  可是,人终究晚了一步。

  方棠抱着必死的决心,裹着白军霆一同陷入了如深渊般的大海。

  水花溅起几米高。

  白落言呼吸仿佛停了。

  他踉跄地往前走,疼痛不容抗拒地涌进他的大脑,他喘不过气,心脏像被车轮重重辗轧。

  他口中反反复复,只喊着那一个名字。

  小棠。小棠。

  ——“你会后悔的,白落言。”

  ——“你说,报应什么时候会来呢?是我死的那天,还是你,拥有一切的那天?”

  不。不。

  白落言失魂落魄,手心淌满了鲜血,染红了雪白的西装。

  海风狂烈,灌满他飞扬的衣角,他就像失足跌落悬崖的人,不停坠落,却永无尽头。

  “二少!”

  老张跑过来紧紧地抱住了他,他箍着白落言的胳膊不让他动弹,惊慌失措地说着能让他冷静的话:“二少,没事的,我们的人下去救小棠了,小棠会没事的,那孩子福大命大,会没事的。”

  白落言神情空白,发丝被风吹乱,第一次,像极了一个不知所措的小孩。

  他大睁的眼睛里溢出了疼痛,溢出了悔恨,也溢出了无边的哀伤。

  “他是故意的……”

  白落言喃喃地开口,露出一个十分生硬又惨白的笑容,他说:“你信吗,他是故意的,这是他报复我的手段,就是在我面前,死给我看……他宁可死,也不想看到我,他宁可……”

  白落言大口呼吸,痛到极致,他有口难言,浑身冷如冰块,密密麻麻的疼像蛛网般把他浓密包裹,不给他留一丝缝隙,老张手忙脚乱地找药,可是打开瓶盖一看,才发现药瓶已经空了。

  “二少,你坚持一下,我去喊宋医生……”

  白落言倒在了老张怀里。

  老张泪流满面,心好像被整个剜去了,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。

  一个小时后,下水的人上来了。

  没有找到方棠和白军霆。

  肖家的保镖已被白家控制,邮轮的善后也交给了白落言贴身的助理。

  两个小时。

  没找到方棠和白军霆。

  苍茫的大海,像一张蓝色的,吃人不吐骨头的嘴,谁进去了,就别想再出来。

  三个小时。

  白军霆的尸体找到了。

  他被海水泡得冰凉,捞起来时,脸是深灰色的,扭曲可怖,仿佛还带着临死前的绝望。

  看到他尸体的那刻,白落言胸口起伏,呼吸沉重,他抓了一把药片塞进嘴里,然后哈哈大笑。

  纵使再痛,他也要把这口气发出来。

  这个强行把阴影注入他生命的魔鬼,终于,再也没有机会剥夺他所珍惜的一切。

  他死了。

  小棠,你看到了吗,他死了。

  白落言笑得咳嗽起来,嘴角溢出了温热的血沫。

  甜得发苦,痛得揪心。

  小棠,再也没有人能够阻止我们在一起了。

  再也没有人能够威胁到我了。

  老张进房时,看到白落言坐在地上,神情凄惶,嘴角流血,他颤抖地说:“二少,你别这样,别这样……”

  白落言低声问:“小棠……找到了吗?”

  老张含泪摇头:“没有……那么深的海域,白大少都找到了,可就是怎么也找不着小棠,那一带听说有鲨鱼出没,会不会……”

  “不可能!”白落言怒吼,“没找到就还有希望,他可能被冲到岸边了,去岸边找!你们找不到,我自己去!”

  白落言站起来,可是刚才吃药过多,这会儿药效发了,他脑袋昏昏沉沉,看什么都是模糊的,没走几步,人又倒了下去。

  “二少,你休息着,别担心,我们会尽力去找的,一旦有了小棠的消息,一定马上通知你!”

  老张去扶他,忽地发现白落言眼眶红了。

  老张心跳停滞了一瞬。

  白落言从来不哭。

  八岁时小猫死了,他上吐下泻,发了高烧,可是没哭。

  后来妹妹死了,他眼看着妹妹被盖上白布推出来,母亲崩溃地责骂他,他像个没有灵魂的空壳,任打任骂,也没哭。

  被自己的父亲当成病人送去治疗,电击时痛苦无比,他虽然被折磨得不人不鬼,每日汗如雨下,可他还是咬牙坚持着,日复一日,没有尽头,他依然没哭。

  老张曾以为,白落言的心已经强大到刀枪不入,他的精神,和意志力,都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,或许,他的情感障碍症,是老天对他的一种保护,没有了情感,他就能少些痛苦了。

  可他似乎错了。

  没有情感的人一旦获得了情感,没被爱过的人,一旦享受了爱意,行走在黑暗中的人一旦见过了光明,那他如何还能回到过去,如何还能封存痛苦。

  他哭了,因为他知道,他要失去了。

  曾经触手可及,如今求而无果。

  也许此刻他才发现,方棠这个名字,在他心底早已如藤蔓生根,融入骨血,再也不可能消失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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