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2章 各怀鬼胎
报社。
警厅的人来了一拨，他们在报社之内进行了仔仔细细的检查，最后带走了米维的尸体和四罐高档茶叶。
如果不是特殊时期，他们应该还会带走一点……烟草。
报社老板将这些人恭恭敬敬地送走，长舒了一口气。
他也没有指望这些人能够帮他抓回那几个不速之客。
只是希望，警厅不要把这件事归结为是报社的责任就好。
比起那些没什么意义的检查，帕里斯的“清洁仪式”，显然能够带给报社老板更多的宽慰。
帕里斯的手搭在了已经死去的米维的额头上，轻轻敲击三下。
随即，米维的额头上窜起了一小撮青色火苗，火苗逐渐蔓延，直至将米维的尸体化为一片虚无。
令人惊奇的是，这火苗似乎只能把“人”当做燃料，当它蔓延到周围的报纸时，报纸全都安然无恙。
“愿您安息。”
帕里斯对着米维空荡荡的衣服，微微低头，虔诚地说道。
报社中其他人也都跟着低下了头。
半晌，帕里斯回头对报社老板说道：“让员工们去弗亚切河打一点水回来，弗亚切河是我们的生命之源，并且，你们的报社名字，也是以弗亚切来命名。因而，这河水可以带给你们好运。”
帕里斯一本正经地说道。
接着，报社就开始了长达五个小时的“清洁仪式”，如果权昕四人没有离开的话，一定会对这种“清洁仪式”感到无比惊讶。
这简直和他们常说的“大扫除”毫无区别！
只是，一般的大扫除，会在结束以后，将剩下来的污水倒进马桶。
但是这些人，他们将剩下的污水，倒进了自己的胃里。
……
除了帕里斯。
他只是站在一边，满意地看着所有的人按照他的指示做事，并且对他投来感谢和恭顺的目光。
“对了，明天早上的报纸，还是要麻烦你了，记得要把诅咒的事情放在最前面，这件事一定要引起民众的重视，这也是城主大人的意思。”
帕里斯看着报社老板，叮嘱道。
报社的老板连连点头：“没问题，一切都会按照大人的意思来办。”
说完，他又喝了一口那浑浊的……扫除水。
……
酒馆。
地下室中，又多出了一个人，这一次，是一个金发的女孩。
女孩紧闭着双眼，脸微微有些发白，她感觉自己的头昏昏沉沉的，似乎有什么神经在剧烈地疼痛。
大约二十分钟左右，她就和科恩和那些躺在地上的“人”一样，一动不动了。
酒侍就站在她的身边，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。
他这一次没有失望。
说实话，他对于这回的尝试，原本就没有抱着成功的希望，他将这个女孩带到这里的目的……
是为了给某个人，寄封信——
……
太阳西沉。
牧碳四人到达医院的时候，已经是黄昏时分了，金色的夕阳照在医院白色的穹顶上，增添了几分神圣感。
这里，来来往往的人有很多，病人们的脸上大多带着焦虑的神情，还有一些，带着近乎恐惧的表情。
除此之外，几个年长的修女正在抬着木制的水桶，向医院中运送着清水。
“照这个速度，我们说不定过几天就要把弗亚切河的河水喝干净了。”
“嘘，你小声点，这种事情不能声张的，智术师大人交代了要好好保密。”
“是啊，确实应该好好保密，毕竟如果那些病人知道了能够‘治病’的圣水居然要用完了，肯定是会立刻陷入混乱的呢。”
她们交谈着经过了君九的身边。
“刚刚那几张稿子我浏览了一遍。”石上合说道。
“看出了什么？”
牧碳接过了石上合递回来的“报社员工的稿子”，问道。
“……嗯，好像也没有什么很重要的信息，只是写了对诅咒的推测，以及……记录了一些医院的救治情况。”
君九收回了原本看向那几个修女的视线，看着稿子说道：“我倒是觉得很诡异。”
“哪里？”
“你们看这些……”他指了指稿子最后一页上的一个手绘表格。
表格中，记录着前些日子里，因为诅咒而死亡的人。
这倒没什么，奇怪的是，还记录了曾经照看过他们的……修女的名字。
可以想象……
每个修女的名字下面，是一长串的死亡名单。
……
稿子里声称是为了“纪念死去的人”，可是……
权昕皱眉说道：“怎么给了我一种感觉，好像她们在攀比……谁照顾的人里，死得多？”
“不用怀疑自己，她们就是在比这个。”牧碳冷声道。
石上合张了张嘴巴，有些难以置信，君九目光也有些阴郁，他们很显然都不愿意往这个方向来想。
“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？”君九问道。
牧碳理顺了一下目前得到的线索，说道：“我们可以根据目前的情况做出一些推测，首先这个诅咒，是智术师的某种障眼法，目的尚且不知道，但是可以确定的是，他们已经控制了城市中的舆论场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石上合不解地问道。
“我们闯进报社之前，帕里斯就在报社中，他肯定不会是闲来无事去串门的，多半是要交代给报社老板什么事情。合理猜测，这件事情就和诅咒相关，他可能是想让这件事情的影响……越大越好。”
石上合这次听明白了，他说道：“这说明，这件事情的影响越大，对智术师来说就越有利。”
“有长进。”牧碳说道。
“可是对他们的益处究竟在什么地方呢？”
“这个还没有办法确定。现在可以肯定的是，智术师和报社有关系，而报社报道的东西很诡异，好像在记录着医院的死亡比赛。这么推测，很可能医院的这些修女也被智术师买通了。”
“可能，智术师告诉她们，谁手下死的人多，就会得到怎样怎样的奖励。”
“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……”
“这样的死亡记录，是给谁看的？”权昕接着牧碳的话说道。
没错，他们还没有搞清楚智术师这么做的动机，如果按照游戏介绍中提到的……
按照这个提示，这个人应该是为了钱才这么做的，那么……
整个过程中，他究竟会在哪个环节获利呢？
这个医院看起来就像是中世纪欧洲很普通的那种收容所，几乎是不进行盈利的。
医院内的很多补给，都是教会和城主直接派发，钱也是资助的，不能指望从病人的口袋里拿钱。
所以，通过制造“疫情”来赚钱，是不现实的。
那么，会是因为什么？
“希望我们能够从明天的公民集会，看出一点端倪。现在还是先查看一下医院的情况，米维之前那么惧怕来到医院，肯定是有一定理由的，我们要先将这个调查清楚。”
……
大概过了两个小时。
石上合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。
权昕的脸色也不大好，很显然，调查进展的非常不顺利。
“那些修女看管得太严密了，我们除了表面的这些，根本接触不到更进一步的线索。”
“她们面带笑容将你请出病房，还十分善良地说……这是为了不打扰病人的时候，着实令人感到窒息。”
“看来，我们也只能想其他的办法。”
“我们和这里的人相貌差距太大，完全没有办法装成是病人的家属。”
牧碳突然说道：“没办法装成是家属，我们可以直接装病人。”
装病人？
好办法。
“不过，今天就算了。看这个时间，天很快就会黑下来，我们先找个小旅馆住下来。”
“不尝试一下……利用夜晚医院没什么防备的时候，潜入进去吗？”
权昕皱眉：“这么做并不安全，游戏警告中提到过……”
任何的夜晚，都适合狩猎。
这很显然说明，晚上一定会有无法预知的危险。
可能，是玩家夜晚在外面逗留，就会直接被系统抹杀，系统采用了这样的方式，限制他们只能在白天活动。
也可能，他们会在晚上遇上很可怕的事情。
后者其实还好对付，权昕担心的，是前者那种“强制抹杀”。
他们不能拿命来尝试。
……
帕里斯的家中。
男人阴郁地看着信上的内容，他手指捏得很紧，似乎是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。
“如果被我知道了是谁，我一定会让他死无全尸！”他狠狠地说道，全然没有了白天那种泰然自若的模样。
酒馆的……
客人吗？
不知为何，他想起了白天时候遇到的那几个……
坐着马车闯进报社的人。
误会，往往就是在一念之间产生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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警厅的人来了一拨，他们在报社之内进行了仔仔细细的检查，最后带走了米维的尸体和四罐高档茶叶。
如果不是特殊时期，他们应该还会带走一点……烟草。
报社老板将这些人恭恭敬敬地送走，长舒了一口气。
他也没有指望这些人能够帮他抓回那几个不速之客。
只是希望，警厅不要把这件事归结为是报社的责任就好。
比起那些没什么意义的检查，帕里斯的“清洁仪式”，显然能够带给报社老板更多的宽慰。
帕里斯的手搭在了已经死去的米维的额头上，轻轻敲击三下。
随即，米维的额头上窜起了一小撮青色火苗，火苗逐渐蔓延，直至将米维的尸体化为一片虚无。
令人惊奇的是，这火苗似乎只能把“人”当做燃料，当它蔓延到周围的报纸时，报纸全都安然无恙。
“愿您安息。”
帕里斯对着米维空荡荡的衣服，微微低头，虔诚地说道。
报社中其他人也都跟着低下了头。
半晌，帕里斯回头对报社老板说道：“让员工们去弗亚切河打一点水回来，弗亚切河是我们的生命之源，并且，你们的报社名字，也是以弗亚切来命名。因而，这河水可以带给你们好运。”
帕里斯一本正经地说道。
接着，报社就开始了长达五个小时的“清洁仪式”，如果权昕四人没有离开的话，一定会对这种“清洁仪式”感到无比惊讶。
这简直和他们常说的“大扫除”毫无区别！
只是，一般的大扫除，会在结束以后，将剩下来的污水倒进马桶。
但是这些人，他们将剩下的污水，倒进了自己的胃里。
……
除了帕里斯。
他只是站在一边，满意地看着所有的人按照他的指示做事，并且对他投来感谢和恭顺的目光。
“对了，明天早上的报纸，还是要麻烦你了，记得要把诅咒的事情放在最前面，这件事一定要引起民众的重视，这也是城主大人的意思。”
帕里斯看着报社老板，叮嘱道。
报社的老板连连点头：“没问题，一切都会按照大人的意思来办。”
说完，他又喝了一口那浑浊的……扫除水。
……
酒馆。
地下室中，又多出了一个人，这一次，是一个金发的女孩。
女孩紧闭着双眼，脸微微有些发白，她感觉自己的头昏昏沉沉的，似乎有什么神经在剧烈地疼痛。
大约二十分钟左右，她就和科恩和那些躺在地上的“人”一样，一动不动了。
酒侍就站在她的身边，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。
他这一次没有失望。
说实话，他对于这回的尝试，原本就没有抱着成功的希望，他将这个女孩带到这里的目的……
是为了给某个人，寄封信——
……
太阳西沉。
牧碳四人到达医院的时候，已经是黄昏时分了，金色的夕阳照在医院白色的穹顶上，增添了几分神圣感。
这里，来来往往的人有很多，病人们的脸上大多带着焦虑的神情，还有一些，带着近乎恐惧的表情。
除此之外，几个年长的修女正在抬着木制的水桶，向医院中运送着清水。
“照这个速度，我们说不定过几天就要把弗亚切河的河水喝干净了。”
“嘘，你小声点，这种事情不能声张的，智术师大人交代了要好好保密。”
“是啊，确实应该好好保密，毕竟如果那些病人知道了能够‘治病’的圣水居然要用完了，肯定是会立刻陷入混乱的呢。”
她们交谈着经过了君九的身边。
“刚刚那几张稿子我浏览了一遍。”石上合说道。
“看出了什么？”
牧碳接过了石上合递回来的“报社员工的稿子”，问道。
“……嗯，好像也没有什么很重要的信息，只是写了对诅咒的推测，以及……记录了一些医院的救治情况。”
君九收回了原本看向那几个修女的视线，看着稿子说道：“我倒是觉得很诡异。”
“哪里？”
“你们看这些……”他指了指稿子最后一页上的一个手绘表格。
表格中，记录着前些日子里，因为诅咒而死亡的人。
这倒没什么，奇怪的是，还记录了曾经照看过他们的……修女的名字。
可以想象……
每个修女的名字下面，是一长串的死亡名单。
……
稿子里声称是为了“纪念死去的人”，可是……
权昕皱眉说道：“怎么给了我一种感觉，好像她们在攀比……谁照顾的人里，死得多？”
“不用怀疑自己，她们就是在比这个。”牧碳冷声道。
石上合张了张嘴巴，有些难以置信，君九目光也有些阴郁，他们很显然都不愿意往这个方向来想。
“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？”君九问道。
牧碳理顺了一下目前得到的线索，说道：“我们可以根据目前的情况做出一些推测，首先这个诅咒，是智术师的某种障眼法，目的尚且不知道，但是可以确定的是，他们已经控制了城市中的舆论场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石上合不解地问道。
“我们闯进报社之前，帕里斯就在报社中，他肯定不会是闲来无事去串门的，多半是要交代给报社老板什么事情。合理猜测，这件事情就和诅咒相关，他可能是想让这件事情的影响……越大越好。”
石上合这次听明白了，他说道：“这说明，这件事情的影响越大，对智术师来说就越有利。”
“有长进。”牧碳说道。
“可是对他们的益处究竟在什么地方呢？”
“这个还没有办法确定。现在可以肯定的是，智术师和报社有关系，而报社报道的东西很诡异，好像在记录着医院的死亡比赛。这么推测，很可能医院的这些修女也被智术师买通了。”
“可能，智术师告诉她们，谁手下死的人多，就会得到怎样怎样的奖励。”
“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……”
“这样的死亡记录，是给谁看的？”权昕接着牧碳的话说道。
没错，他们还没有搞清楚智术师这么做的动机，如果按照游戏介绍中提到的……
按照这个提示，这个人应该是为了钱才这么做的，那么……
整个过程中，他究竟会在哪个环节获利呢？
这个医院看起来就像是中世纪欧洲很普通的那种收容所，几乎是不进行盈利的。
医院内的很多补给，都是教会和城主直接派发，钱也是资助的，不能指望从病人的口袋里拿钱。
所以，通过制造“疫情”来赚钱，是不现实的。
那么，会是因为什么？
“希望我们能够从明天的公民集会，看出一点端倪。现在还是先查看一下医院的情况，米维之前那么惧怕来到医院，肯定是有一定理由的，我们要先将这个调查清楚。”
……
大概过了两个小时。
石上合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。
权昕的脸色也不大好，很显然，调查进展的非常不顺利。
“那些修女看管得太严密了，我们除了表面的这些，根本接触不到更进一步的线索。”
“她们面带笑容将你请出病房，还十分善良地说……这是为了不打扰病人的时候，着实令人感到窒息。”
“看来，我们也只能想其他的办法。”
“我们和这里的人相貌差距太大，完全没有办法装成是病人的家属。”
牧碳突然说道：“没办法装成是家属，我们可以直接装病人。”
装病人？
好办法。
“不过，今天就算了。看这个时间，天很快就会黑下来，我们先找个小旅馆住下来。”
“不尝试一下……利用夜晚医院没什么防备的时候，潜入进去吗？”
权昕皱眉：“这么做并不安全，游戏警告中提到过……”
任何的夜晚，都适合狩猎。
这很显然说明，晚上一定会有无法预知的危险。
可能，是玩家夜晚在外面逗留，就会直接被系统抹杀，系统采用了这样的方式，限制他们只能在白天活动。
也可能，他们会在晚上遇上很可怕的事情。
后者其实还好对付，权昕担心的，是前者那种“强制抹杀”。
他们不能拿命来尝试。
……
帕里斯的家中。
男人阴郁地看着信上的内容，他手指捏得很紧，似乎是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。
“如果被我知道了是谁，我一定会让他死无全尸！”他狠狠地说道，全然没有了白天那种泰然自若的模样。
酒馆的……
客人吗？
不知为何，他想起了白天时候遇到的那几个……
坐着马车闯进报社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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