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章 空气子弹
餐厅。
牧碳双手放在桌面上，把玩着两颗未拆封的水果糖，目光看向自顾自坐在他对面的人。
“呵，我就知道你在餐厅。”
符子豫坐下以后，解开脑后眼罩的带子，将其放在了一边。
“你被放出来了？”牧碳靠在椅背上。
符子豫灰白色的眼瞳在暖色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晶莹剔透，那不像是人类的眼睛，反而……像是人工制造的义眼。
“怎么你这话说的好像我进了猪圈一样？”符子豫双手撑在桌子边缘，晃悠着椅子，“说起来，你怎么回事？还研究起来这种低阶游戏了？”
符子豫看见桌子上的几张纤薄光滑的“数据纸”，手指在上面划了几下，看那少得可怜的积分变动，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高阶游戏。
“数据纸”上的数字正在一刻不停地变动，仿佛证券交易厅的大屏幕。
此时此刻，正在进行“十间房”游戏的玩家，就足足有240人。
“我本来就是低阶玩家，看低阶游戏，不是很符合自己的身份？”牧碳神情自然，淡淡道。
“哈哈哈身份？什么时候玩家也能算是有身份的人了？我看还比不上那些受审者，受审者好歹有个盼头，审完了就可以出去了，玩家呢？死在游戏里连个记录都没有。”符子豫道。
一边说着，他一边去抓牧碳手边的糖。
结果牧碳动作迅速地将糖握在了手心里，符子豫扑了个空。
“不要这么小气吧？”
牧碳手指微动，没有答话。
“不是，我看你的样子，是真的开始放飞自我了？参加审判游戏，适应玩家生活？”符子豫收回手，问道。
这一次，他带了一点正经的神情。
可是牧碳显然没有和他一样认真的打算，话语随意。
“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。”
“你知道你现在这个状态，如果放在古代，像什么吗？”
“就好比，有一天，皇帝出门过马路的时候先迈了左脚，然后一些没事找事的大臣说，诶你一皇帝怎么能先迈左脚呢？从古至今，以右为尊，身为一国之君当然要先迈右脚了！你迈左脚就是妄自菲薄，我们应该把你废掉，换个新皇帝。”
“随即他们就用这个借口把皇帝给贬为庶民发配边疆了，结果，现在皇帝来了一句……我觉得大臣们说的好有道理啊！”
符子豫表情极为丰富，说得头头是道：“你不觉得这个故事的发展很搞笑吗？”
“是挺有意思的，你可以试试去写小说。”牧碳客观评价道。
“我……”符子豫一时语塞，随即继续说道：“好，那我们就按照这个比喻继续往下说。”
“你应该很清楚，新帝上位，第一件事是要干什么吧？”
“大赦天下。”牧碳说道。
“噗哈哈哈，你是不是还没睡醒？”符子豫笑了。
“不然呢？”
牧碳将糖果放进口袋里后，就开始摆弄桌子上的食谱，时不时看两眼“数据纸”。
符子豫说道：“当然是铲除旧势力，不然我为什么会被关进去？”
“你这不是又被放出来了吗？”牧碳抬眼，打量了一下符子豫全身，有些遗憾地说道，“而且好像也没有被严刑拷打。”
“那是因为看监狱的也是你的人！”符子豫没好气道。
牧碳没理会符子豫的控诉，手指在终端薄片上点了两下，面前的桌子上突然出现了一个袋子，和一个不透明文件夹。
他把这两样东西推给符子豫。
“这是什么？”符子豫伸手去拿文件夹。
“我看你闲得无聊，不如去做做任务。先别打开，你这一周好好装个死人，在安全房里面待着。一周之后，按照文件夹里面说的，去弗兰德斯边陲的一个赌场，假扮成游戏npc，劫持一个人。”
“弗兰德斯？是哪里？”
“一个审判游戏的地点。”牧碳说道。
“哈？你自己玩游戏不够刺激，还要带上我？要劫持的人是谁？”符子豫问道。
牧碳又在终端上点了几下，桌子上出现了一张照片。
符子豫看着照片上的人愣了愣，想要说什么。
“她……”
话未出口，就被牧碳打断了：“不要多问。”
“袋子里什么？”
“空气子弹。”
“你从哪里搞来这么好的东西！我都几个月没碰过了。”符子豫瞬间激动起来。
“这次子弹的数量挺多的，完成弗兰德斯那边的事情后，如果还有剩余，就当是这次任务的报酬吧。”牧碳说道，“不过这次劫持任务肯定不会很轻松就是了。”
“嗯？会遇到很麻烦的对手吗？我要从谁手里抢人？”
符子豫被空气子弹的惊喜搞得有些飘飘然，随口问道。
他想，在这种高额报酬之下，无论是多麻烦的对手，他都一定可以搞得定。
“我。”
牧碳淡淡道。
“诶？”
……
“十间房”游戏大厅。
第二场游戏选择时间结束。
权昕没有按下按钮，这一次，她选择了“关门”。
门外寂静无声。
权昕心中有点慌，是她选错了吗？
难道说外面的人其实很少，应该选择开门吗？又或者如同牧碳之前所说的那样，外面有很多人，但是他们故意装出来一种人少的样子对她这种“关门”的玩家造成误导？
权昕这一刻切实体会到了，为什么说，“开门”的收益要比“关门”高很多，信息量是一个方面，还有另一个很重要的原因……
是心态。
门内的人如果不够坚定，不够相信自己，那么就会偏离原本的正确轨道，猜疑和矛盾会使得他们离正确的推测越来越远。
最后，真的就变成了权昕最为担忧的情况——
一场豪赌。
权昕闭了闭眼睛，试图让自己镇静下来。
她刚刚给牧碳发过消息，但是那边一点回应都没有。
所以很大概率，第三场游戏也要她一个人面对。
她开始列举各种可能发生的情况。
第一，现在外面有很少的人，那么证明，她这一场选错了，会被扣分，但是由于之前一场拿到的33分，所以这一次未必会使她变成负分。如果是这种情况，那么下一局大概率会反过来，变成门外人很多门内人很少的情况
第二，现在外面有很多人，但是他们装作“人很少”的样子。这是为了给门内的玩家造成误解，使得门内玩家认为“下一局门内人会很少”，从而选择继续待在门内。这样下一局门内的人反而会变多。
第三，……
现在门外面根本没有人！
当然这是一种很小的概率，所有人都待在房间里。
如果是这样，则下一局也大概率会变成门外人很多，门内人很少的情况。
以上这些推断，都建立在“玩家都保持着新手的思维，没有人故意打破常理”的基础上。
但是，……
权昕想起来01号和09号。
那两个老玩家，他们真的会按照常理来选择吗？
权昕突然想到了什么。
牧碳曾经说过，开门的玩家可以利用那一段时间进行交流，从而对接下来的游戏产生影响。
“也就是说，对于老玩家来说，如果可以巧妙利用这种影响，选择开门的收益会再一次被放大。”
这个游戏最明智的……不仅仅是成为少数。而是想办法让开门的人很少的同时，自己成为开门者的其中之一！
这样，不仅仅是占据了积分的优势，还占据了信息量的优势。
如果真的按照权昕设想的一般……
那么，在第二场一片死寂的情况下，第三场，她应该选择“开门”！
并且，她应该会在开门的同时，看见一些熟悉的面孔……
红色按钮按下，倒计时结束，门又一次开了。
“哈哈，看来我们三位的频率，出奇地一致啊！”
在听到01号墨镜叔说话的那一刻，权昕终于松了口气。
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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牧碳双手放在桌面上，把玩着两颗未拆封的水果糖，目光看向自顾自坐在他对面的人。
“呵，我就知道你在餐厅。”
符子豫坐下以后，解开脑后眼罩的带子，将其放在了一边。
“你被放出来了？”牧碳靠在椅背上。
符子豫灰白色的眼瞳在暖色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晶莹剔透，那不像是人类的眼睛，反而……像是人工制造的义眼。
“怎么你这话说的好像我进了猪圈一样？”符子豫双手撑在桌子边缘，晃悠着椅子，“说起来，你怎么回事？还研究起来这种低阶游戏了？”
符子豫看见桌子上的几张纤薄光滑的“数据纸”，手指在上面划了几下，看那少得可怜的积分变动，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高阶游戏。
“数据纸”上的数字正在一刻不停地变动，仿佛证券交易厅的大屏幕。
此时此刻，正在进行“十间房”游戏的玩家，就足足有240人。
“我本来就是低阶玩家，看低阶游戏，不是很符合自己的身份？”牧碳神情自然，淡淡道。
“哈哈哈身份？什么时候玩家也能算是有身份的人了？我看还比不上那些受审者，受审者好歹有个盼头，审完了就可以出去了，玩家呢？死在游戏里连个记录都没有。”符子豫道。
一边说着，他一边去抓牧碳手边的糖。
结果牧碳动作迅速地将糖握在了手心里，符子豫扑了个空。
“不要这么小气吧？”
牧碳手指微动，没有答话。
“不是，我看你的样子，是真的开始放飞自我了？参加审判游戏，适应玩家生活？”符子豫收回手，问道。
这一次，他带了一点正经的神情。
可是牧碳显然没有和他一样认真的打算，话语随意。
“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。”
“你知道你现在这个状态，如果放在古代，像什么吗？”
“就好比，有一天，皇帝出门过马路的时候先迈了左脚，然后一些没事找事的大臣说，诶你一皇帝怎么能先迈左脚呢？从古至今，以右为尊，身为一国之君当然要先迈右脚了！你迈左脚就是妄自菲薄，我们应该把你废掉，换个新皇帝。”
“随即他们就用这个借口把皇帝给贬为庶民发配边疆了，结果，现在皇帝来了一句……我觉得大臣们说的好有道理啊！”
符子豫表情极为丰富，说得头头是道：“你不觉得这个故事的发展很搞笑吗？”
“是挺有意思的，你可以试试去写小说。”牧碳客观评价道。
“我……”符子豫一时语塞，随即继续说道：“好，那我们就按照这个比喻继续往下说。”
“你应该很清楚，新帝上位，第一件事是要干什么吧？”
“大赦天下。”牧碳说道。
“噗哈哈哈，你是不是还没睡醒？”符子豫笑了。
“不然呢？”
牧碳将糖果放进口袋里后，就开始摆弄桌子上的食谱，时不时看两眼“数据纸”。
符子豫说道：“当然是铲除旧势力，不然我为什么会被关进去？”
“你这不是又被放出来了吗？”牧碳抬眼，打量了一下符子豫全身，有些遗憾地说道，“而且好像也没有被严刑拷打。”
“那是因为看监狱的也是你的人！”符子豫没好气道。
牧碳没理会符子豫的控诉，手指在终端薄片上点了两下，面前的桌子上突然出现了一个袋子，和一个不透明文件夹。
他把这两样东西推给符子豫。
“这是什么？”符子豫伸手去拿文件夹。
“我看你闲得无聊，不如去做做任务。先别打开，你这一周好好装个死人，在安全房里面待着。一周之后，按照文件夹里面说的，去弗兰德斯边陲的一个赌场，假扮成游戏npc，劫持一个人。”
“弗兰德斯？是哪里？”
“一个审判游戏的地点。”牧碳说道。
“哈？你自己玩游戏不够刺激，还要带上我？要劫持的人是谁？”符子豫问道。
牧碳又在终端上点了几下，桌子上出现了一张照片。
符子豫看着照片上的人愣了愣，想要说什么。
“她……”
话未出口，就被牧碳打断了：“不要多问。”
“袋子里什么？”
“空气子弹。”
“你从哪里搞来这么好的东西！我都几个月没碰过了。”符子豫瞬间激动起来。
“这次子弹的数量挺多的，完成弗兰德斯那边的事情后，如果还有剩余，就当是这次任务的报酬吧。”牧碳说道，“不过这次劫持任务肯定不会很轻松就是了。”
“嗯？会遇到很麻烦的对手吗？我要从谁手里抢人？”
符子豫被空气子弹的惊喜搞得有些飘飘然，随口问道。
他想，在这种高额报酬之下，无论是多麻烦的对手，他都一定可以搞得定。
“我。”
牧碳淡淡道。
“诶？”
……
“十间房”游戏大厅。
第二场游戏选择时间结束。
权昕没有按下按钮，这一次，她选择了“关门”。
门外寂静无声。
权昕心中有点慌，是她选错了吗？
难道说外面的人其实很少，应该选择开门吗？又或者如同牧碳之前所说的那样，外面有很多人，但是他们故意装出来一种人少的样子对她这种“关门”的玩家造成误导？
权昕这一刻切实体会到了，为什么说，“开门”的收益要比“关门”高很多，信息量是一个方面，还有另一个很重要的原因……
是心态。
门内的人如果不够坚定，不够相信自己，那么就会偏离原本的正确轨道，猜疑和矛盾会使得他们离正确的推测越来越远。
最后，真的就变成了权昕最为担忧的情况——
一场豪赌。
权昕闭了闭眼睛，试图让自己镇静下来。
她刚刚给牧碳发过消息，但是那边一点回应都没有。
所以很大概率，第三场游戏也要她一个人面对。
她开始列举各种可能发生的情况。
第一，现在外面有很少的人，那么证明，她这一场选错了，会被扣分，但是由于之前一场拿到的33分，所以这一次未必会使她变成负分。如果是这种情况，那么下一局大概率会反过来，变成门外人很多门内人很少的情况
第二，现在外面有很多人，但是他们装作“人很少”的样子。这是为了给门内的玩家造成误解，使得门内玩家认为“下一局门内人会很少”，从而选择继续待在门内。这样下一局门内的人反而会变多。
第三，……
现在门外面根本没有人！
当然这是一种很小的概率，所有人都待在房间里。
如果是这样，则下一局也大概率会变成门外人很多，门内人很少的情况。
以上这些推断，都建立在“玩家都保持着新手的思维，没有人故意打破常理”的基础上。
但是，……
权昕想起来01号和09号。
那两个老玩家，他们真的会按照常理来选择吗？
权昕突然想到了什么。
牧碳曾经说过，开门的玩家可以利用那一段时间进行交流，从而对接下来的游戏产生影响。
“也就是说，对于老玩家来说，如果可以巧妙利用这种影响，选择开门的收益会再一次被放大。”
这个游戏最明智的……不仅仅是成为少数。而是想办法让开门的人很少的同时，自己成为开门者的其中之一！
这样，不仅仅是占据了积分的优势，还占据了信息量的优势。
如果真的按照权昕设想的一般……
那么，在第二场一片死寂的情况下，第三场，她应该选择“开门”！
并且，她应该会在开门的同时，看见一些熟悉的面孔……
红色按钮按下，倒计时结束，门又一次开了。
“哈哈，看来我们三位的频率，出奇地一致啊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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