蜉蝣02 离家近_重生后我和宿敌组队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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蜉蝣02 离家近

  常靖玉想也没想就应声道:“可以。”

  陆饮霜挖苦他:“别答应这么快,又不是让你成仁取义。”

  常靖玉无奈地扯动嘴角:“前辈说的好像我乐意牺牲一样。”

  “不乐意最好。”陆饮霜事先提醒他:“我对障眼法并不精通,但以镜花水月做媒介施术,也能稍稍掩人耳目。”

  “只有障眼法吗?”常靖玉冰雪聪明一点就透,大概猜到了陆饮霜的对策,又不禁担心自己的修为实在不够看。

  陆饮霜扬手一挥,小巧的木剑便砸向常靖玉的脑门:“最后一枚,足够你保命了。”

  常靖玉接住木剑,灵识探入查看用法,这才直观的发觉木剑有多贵重。

  惊霆岛的法宝只能发出一道分神期剑气,但这支木剑以一当百毫不夸张。

  “这应该不是批量炼制容易买卖的普通法宝吧。”常靖玉有点心疼,“就这么用了,前辈还有防身之物吗?”

  “先过眼前这关再说吧。”陆饮霜淡定自若地看了眼窗外,村民们日落而息,零星的几点灯火显得遥远而模糊,“坐下,既然你想追查此事,我也需告知你一些必要的情报。”

  “多谢前辈信任了。”常靖玉听话地落座,兴冲冲等下文。

  陆饮霜从乾坤袋里拿出一个画轴,展开之后轻拂画卷,一缕青烟自纸上升起,很快凝成了飘飘渺渺的山峦江河,落叶流水皆似有回响,虚幻的景象随陆饮霜挥开的衣袖在木屋内倏地放大。

  常靖玉下意识的缩了下脖子,仿佛要迎面碰上那烛火下壮美震撼的苍山一样,他试探着摸了摸,虚影便荡开圈圈水纹。

  “半年前,临渊宫棱山分支发生叛乱,挟持当地百姓威胁临渊宫。”陆饮霜随手拿起惊霆岛的短剑,缓步踱到地图上巍峨山脉侧方一指,“恰逢帝尊回城经过,叛徒尚未掀起风浪,便被帝尊尽数剿灭。”

  常靖玉轻轻点了点头,大开眼界道:“帝尊居然出门了吗。”

  陆饮霜背着的那只手握成了拳,深吸口气忍住骂他的冲动:“注意重点。”

  “抱歉,前辈继续。”常靖玉赶紧严肃起来。

  陆饮霜用剑尖一划,地图就应势缩小成粗略的轮廓,他简单带了几句沉沦境南方门派的局势:“将近一个月前,尊主谢桥前去莳花门,近卫沈萍风留守临渊殿,刑狱司主列出诸多罪状将沈萍风押入大牢,称他是筹划棱山叛乱的主谋,修真境派来的细作,上书请求帝尊降下杀令。”

  常靖玉抿了下唇:“这不可能吧。”

  陆饮霜清清嗓子:“帝尊亦怀疑此案另有蹊跷,我临危受命查清真相,前来修真境之后遇上身中监控术法的元尘子,后又有蔚阳山的紫衣人,皆与魂主和惊霆岛有关,而我从临渊宫收到的消息也证实了沈萍风是遭陷害,棱山叛乱者和刑狱司主都持有惊霆岛的法宝,司主更是因监控术法而陷入昏迷。”

  “原来是这样。”常靖玉终于明白为什么陆饮霜会亲身来修真境,他未雨绸缪地忧心道,“那你还沈萍风清白了吗?若谣言传开,他岂不是无辜受人猜忌,让沉沦境误会我们图谋不轨……说起来蒲夷被迫袭击客船,岛上众多修者中毒,也有人猜测是魔修所为,难道幕后组织有意挑拨两境关系?”

  “我亦有此揣测,放心,临渊宫可不是让人信口开河的地方。”短剑在陆饮霜指间转了一圈,“惊霆岛这条线索绝不能纵放,古镜的另一半也要拿到手。”

  “前辈忽然对镜花水月感兴趣了吗?”常靖玉不解的问。

  “不。”陆饮霜对他展出个略显算计的微笑,“我要向练惊虹讨一个人情。”

  常靖玉噎了一下:“呃,前辈真直白啊。”

  陆饮霜心里盘算着没说出去的事,想要得到修真境门派高层的可靠情报,只凭临渊宫安插的眼线还不够,练惊虹桀骜孤僻自视甚高,若能得她许诺办事,不论得罪谁她都会信守诺言。

  他们简单商量了一下接下来的行动,陆饮霜腰间的玉简闪了闪,谢桥十分及时的把破解法宝阵图核心的方法传了过来,线条和注解铺了满桌。

  复杂的灵力运转方式让在重华仙门交流过的常靖玉也懵了一会儿,再次庆幸自己是个剑修。

  他边抬手画阵演练边问道:“前辈为何会选择拜入临渊宫呢,因为临渊宫多是剑修,又势力庞大受人尊崇吗?”

  陆饮霜只瞟一眼就不耐烦地抱着胳膊站到窗口望天去了,他回想了一下自己拜入临渊宫的原因,古井无波道:“离家近。”

  常靖玉:“……”您是帝尊啊,给自家门派点面子成吗。

  陆饮霜倒没扯谎搪塞,年少时他家就在夜雪城中,在少见的晴天里坐在花园最高的树上远眺,就能看见沧虞山上临渊宫的影子,仿佛遗世独立、亘古不变的矗立在峻峭的山巅,庄重而安宁。

  他望着远处笼罩在危机重重的漆黑夜色里,不知真假的群山,忽然有一瞬间想念起了临渊宫。

  常靖玉的余光停在陆饮霜的侧脸上,几缕碎发散在一边眉梢,遮得眉眼平和又模糊。

  还没等常靖玉出声劝陆饮霜先去休息,就见陆饮霜眼神一凛,身化流光闪了出去。常靖玉花了不少时间才捋清该怎样攻破阵图的薄弱点,他在门外不远处看见月色下幽蓝的冰墙,是陆饮霜开的冰墟幻境,常靖玉目睹一场无声的激战,等陆饮霜散去阵法时,地上就多了个冻到半死的男人,元婴期的。

  “惊霆岛的人坐不住了吗?”常靖玉见状不安地握住了腰间剑柄。

  “只是个探听情况的。”陆饮霜不慌不忙的说,他身姿笔挺一尘不染,仿佛这场战斗对他毫无影响,“带进去。”

  常靖玉拖着半昏迷的男人回了木屋,前脚才把门关好,身后的陆饮霜就向他倒了过来。

  “……前辈,你又受伤了吗?”常靖玉的心口砰的一声,陆饮霜发间的冷意近在咫尺,脸色煞白,扇动的纤长睫毛上都凝了层冰粒,眼尾却因气血翻涌隐隐透出薄红。

  “无碍。”陆饮霜单手压住常靖玉的肩膀,觉得这个又字让人无语,执着地重新站直了,手指往下一探,顺势从常靖玉的衣裳里摸出了镜花水月。

  常靖玉感觉那股凉气似乎穿过里衣直接印在身上,他反射性的按了下前襟,耳朵烧得发烫。

  “收拾东西,从后门走。”陆饮霜低声说。

  常靖玉摸了摸耳垂,问道:“这个人怎么办?”

  “当然是留给追兵一个惊喜。”陆饮霜舔了下干燥的唇,随意扫了眼常靖玉,“脸红什么,怕了?”

  常靖玉:“……怕也不能是红啊。”

  常靖玉幽幽叹了口气,过去把桌上剩的惊霆岛法宝和卷轴收回来,陆饮霜在正厅转了转,打开一面柜子,在柜底贴了两张符篆,又把身受重伤的男人拖进去,只留一片衣角像不经意似的露在外面关上了门。

  ……

  夜里的永和村万籁俱寂,人影在月色下拖的老长。

  常靖玉和陆饮霜不紧不慢的顺着路走,脚步声在死气沉沉的村子里格外刺耳,他们带着的古镜正泛起细微的光。

  陆饮霜放轻了嗓音道:“很快就要走出永和村范围了,惊霆岛的人是不想在村内动手吗?”

  常靖玉背着手,少年脸上始终挂着温和的笑:“何处都一样。”

  陆饮霜点点头,一抖袖子:“没错,我无所畏惧。”

  常靖玉默默咽下口血:“……你正常点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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