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十三章遗憾_我不做替身了by甜滋滋的草莓酱
笔趣阁 > 我不做替身了by甜滋滋的草莓酱 > 第九十三章遗憾
字体:      护眼 关灯

第九十三章遗憾

  第九十三章遗憾

  几口饺子下了肚,简铃感觉全身都暖和起来了,虽说是在医院,四处都是白茫茫的,但胃里热了,也能品出几丝年味儿。

  “真好吃。”她赞叹着。

  病房内没有关窗,冷风吹进来,方棠意识更清醒了些,他穿着件厚薄适中的棉服,此刻站在略显清冷的阳光中,凝神的眼底亦透出浅浅的琥珀色,像极了儿时玩的玻璃珠子。

  他很想再对简铃说点什么,可又觉得,有些话说与不说,区别也不大,简铃已经把许多事想得透彻,有些沉默,反而是最佳的留白。

  简铃吃着饺子,受伤的胳膊挂在胸前,她含着食物释然地说:“我们不能因噎废食,也不能因为害怕受伤,就把自己的心封闭起来,人说伤筋动骨一百天,止了血,消了炎,还需要复健,人才会痊愈,更何况心中的伤口藏在太阳照不到的地方,皮肤可以结痂,心里的伤口如果急了,没有得到更好的呵护,就只能慢慢溃烂,这个过程也许是漫长的,需要治疗的人倾尽十二万分的耐心,但也并不是无法治愈的,不是吗?这一切,不仅要看你,更要看那个人,究竟在乎你到什么程度。”

  “回去吧,小棠,不用一直陪着我,去做你自己的事情,我们的事,我会和爸说的,他能理解我,你不用担心。还有,你手上的戒指很漂亮,非常适合你。”

  方棠离开医院的时候,天暗了下来。

  似乎又要下雪了。

  方棠抬头看看四周,白家的私人医院两旁栽种着一些柳树,光秃秃的柳条正张牙舞爪地在肃杀的凛风中来回摇荡,像一双双要抓人的鬼手。

  说不上为什么,方棠的心不安地跳动着,上次出现这样的感觉,还是在他被捕入狱的当天。

  白家的车子停在了一间古董店的门口。

  店内是旧式的厅堂,古色古香,充斥着红木怡人的香味。白落言绕开入口的一座白屏风,走进了厅堂,只见中央设着四仙桌,而那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则坐在对面的太师椅上,他品尝着桌上沏的工夫茶,指间戴着莹亮的白玉扳指,老式的中山服领口上用金线绣着栩栩如生的龙。

  他神态自若,喝茶时动作不紧不慢,直到白落言在梨木椅上坐下,他才缓缓地抬起了眸。

  “你来了。”

  肖怀岳声音苍老却有力,白落言看着他,笑了笑:“您请我,我怎敢不来。”

  “是啊,你不敢不来,论辈分,你好歹还得喊我一声外公。”肖怀岳放下茶杯,又拿起桌上的一件玉饰细细地摩挲,沉声说:“可惜了,军霆不在了,否则,咱们也能过个团圆年。”

  “我很惊讶。”白落言适时地表达了自己的疑惑,“您现在不是应该找个安全的地方安心地养老吗?难道因为年纪大了,所以有恃无恐?这间古董店也是您的产业吧,以后,它可能不能为您再提供藏身之处了。”

  肖怀岳依旧望着手心里的玉饰,叹气道:“知道吗,这就是你和军霆的不同,如果是军霆,他绝对不会单枪匹马前来赴约,可是你就敢,所以我说可惜,不仅是可惜军霆不在了,也是可惜,你不是我肖家真正的外孙,看来军霆的失败,是必然的。”

  白落言笑着道:“您要对我出手,有一万种方式,没必要特意约我出来喝茶,说到底,在阅人无数一生经历风浪的您面前,我终究还是太年轻了,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,就是这个道理。”

  “你一点也不怕我吗?”肖怀岳沧桑的眸底流动着丝丝狠戾,握玉的手也在不知不觉间加重了力道,“因为你,我们一家再无团圆的时刻,而你,却还好好地活着,我要摧毁白家,不怕玉石俱焚,即便赔上我这条老命,我也要为军霆报仇。”

  白落言轻笑出声:“看来,我要开始立遗嘱了,没关系,您想怎样,尽管来吧,白家这种地方,毁灭了也好。”

  “你不心疼吗?”肖怀岳压低声音,冷冷地道:“你费尽心机,装模作样这么多年,哄骗军霆对你掉以轻心,不就是为了得到白家的一切?如今又怎么舍得拱手让人?”

  “您错了,我从来没有想过得到白家,一刻也没有。”白落言勾起嘴角,说:“我的目的只有一个,就是亲眼看着白军霆死在我的面前,我如愿以偿了,这辈子再没什么遗憾,可是您,却有一个我都替您感到遗憾的遗憾。”

  肖怀岳猛地挺直了背脊:“你指什么?”

  白落言不疾不徐地说:“您知道吗,其实您一点也不适合戴玉,人说君子才佩玉,小人常穿金,您即使佩玉,也只会使它们变得污浊不堪。”

  肖怀岳动了怒:“你!”

  “别急啊,我给您带来了一样东西,只怕更适合您。”

  白落言轻拍手掌,让特助悠然地递上了一个雕刻着繁复花纹的木匣,他静静打开匣子,只见里面放置着一块红色的肚兜,而肚兜中央裹着一个药瓶,瓶子里充斥着漆黑的药水,在店内昏暗的光线下,肖怀岳根本看不清其中的内容物。

  他开始坐不住:“别卖关子,你究竟想玩什么花样!”

  白落言笑:“怎么是玩花样呢,今儿是大年初一,我也怕您一个人孤孤单单,所以想让你们一家团圆,您瞧,我这不是帮您把您的小曾外孙给带过来了吗?”

  肖怀岳手中的玉饰倏然掉落在地,碎成两半。

  “你……你……”

  肖怀岳满是沟壑的脸丧失了血色,他全身发抖,如枯树皮般的手指颤颤巍巍地指向他,他几乎喘不上气,剧烈咳嗽几声后才勉强开口,“你胡说……这怎么可能是……”

  白落言用小肚兜把药瓶轻轻擦拭了几下,再推到肖怀岳面前,淡淡说:“您若不信,可以去做DNA鉴定啊,以现在的科技发达,我相信可以做到,这个宝宝还真是可怜啊,好不容易有了生命,竟在妈妈体内只存活了几个月,就被自己的曾外公亲手杀死了,您说,这是不是挺遗憾的,嗯?”

  肖怀岳喘着粗气,仿佛濒死的老者,他无法相信白落言口中的每一个字,可是在药水的视觉冲击下,他又联想到简铃和白军霆之间的关系,恍惚间,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背后升腾而起,让他整个人都失去了最初的平静,如缺水的鱼一般躺在太师椅上艰难呼吸。

  白落言整了整衣领,面不改色地说:“大哥本来就有弱精症,若他知道,其实他差一点就可以当爸爸,可以有一个健康的小孩,他一定会很开心的,只是,他万万不会想到,是您,他最敬重的外公杀死了他的孩子,我猜,他会死不瞑目的吧,真可怜。”

  “别说……别说了!”

  肖怀岳难以忍受地大吼。

  白落言微微笑着:“看来肖家的血脉的确不适合传承,就连老天也要借您的手来亲自除去,不过,您毕竟是我的长辈,我理应让你们一家团聚,这个孩子虽然成了一堆碎肉,我还是让医生完好地保存了下来,放心,一块都没有少,如果您真心疼爱大哥,就替他好好收藏这个宝宝吧,我相信,这是他愿意看到的。”

  “你……究竟是怎样的怪物!”肖怀岳暴起青筋,忍无可忍地怒吼:“你才应该变成一堆碎肉,放进这个小瓶子里,最该死的人是你,是你!”

  “那您就努力活到那个时候吧,我等着您来收我的命。”

  白落言从桌上抽了纸巾仔细地擦拭着双手,他的手指纤细,眼神专注,认真的模样就像刚刚真的握了什么价值连城的贵重物品。

  过年的时间走得很快,冬季迎来了最后一场大雪,这场雪后,春天便会来临。

  道路两旁的树杈常常被调皮的小孩用力摇晃,然后积雪会纷纷扬扬洒落一地,有点狼狈,却格外生动,大人们穿着臃肿的羽绒服,提着香肠腊肉各种年货到处串门,年味从各家各户的窗户里飘出来,有白菜味儿的,也有韭菜味儿的。

  这段时间方棠过得繁忙却井然有序,店里的事张罗得差不多了,就等开张。他每日去看简铃,简铃已经和迟若馨加班加点地复习上了资料,就等着过完年好好参加会计考试。简铃身体恢复很快,没到十五,就吵吵嚷嚷要出院了。

  简父拗不过她,只得给她办了出院手续,结账时,医院的工作人员说二少吩咐下来,简铃小姐只需要办理手续就好,至于钱的事,他自有考量。

  虽然简父并不理解这个所谓的考量是什么意思,但简铃懂了,她拉拉父亲的袖子,轻声说这些事以后再和小棠好好商量,目前胶着着也不会出任何结果。

  就这样,一个年匆匆而过,到了小年夜这晚,方棠早早收拾完店面,又准备好了明日开张要用的食材和器具,这才提着一些蔬菜和鲜肉快速地回到了公寓。

  下着雪的天真冷啊,方棠耳朵都红了,他戴着手套,站在门口搓了搓有些微疼的耳朵,然而一看到门口贴着的对联和窗花,莫名又无声地笑了起来。

  家里不再安静,一打开门,狗蛋便喵喵叫着热烈地欢迎他,方棠进了厨房,拿出了新鲜的菜和肉,正打算清洗的时候,眼前忽然浮现出了除夕那晚,白落言手握菜刀,低头认认真真切香肠的模样。

  他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。

  他望着案板上的肉发了会儿呆,仍是没忍住,从包里翻了一根烟出来,叼着,还没点燃就已觉得没了滋味。

  比含着枯草还不如。

  方棠笑自己,他是怎么了。

  果然,像他这样的人,就不适合被温柔以待。

  方棠垂下头叹了口气,狗蛋还满心期待着自己的晚饭,俄顷,方棠手机响了,还是那串熟悉的号码。

  方棠脑海有一瞬间的空白,思想好像被水淹了,他甚至怀疑白落言是不是在他家安了摄像头,一直在监视着自己,否则,他怎么会每次都那么及时地给他打电话过来?

  方棠扔掉烟,转身跑到了阳台上,他看向花坛,那边空空如也,一个影子也没有。

  他不在。

  说不清是放心还是失望的情绪在胸腔内辗转,方棠接起了电话,听到那头有点吵,然后是白落言一贯磁性的嗓音揉进耳膜:“小棠,元宵节快乐。”

  “嗯,你也是,节日快乐。”方棠兴致缺缺地回。

  “一个人吗?”那头又问。

  方棠答:“不是,还有狗蛋。”

  “那就是一个人了。”白落言笑着问,“想我过来陪你吗?”

  “不用了。”方棠低声说,“你来了反而给我添麻烦。”

  “倒也是。”

  白落言停顿了片刻,忽然有些懒散地道:“可是怎么办,我给你带来了一堆麻烦。”

  方棠微怔:“什么意思?”

  “你开门看看?”

  方棠惊住,握着手机匆匆跑向了大门。

  门打开后,一股冷风悄然灌进了屋子。

  然后,是一群人热情的笑脸:“小棠,元宵节快乐!”

  方棠彻底傻眼。

  迟若馨和简铃站在最前面,简铃胳膊打着石膏,所以大包小包都是迟若馨提着,简父手里抱着一个花盆,张叔提着一袋猫粮和些许罐头,而白落言站在边上,依然穿着一尘不染的白色外套,领口的扣子解开着,透着些慵懒的意味。

  他与方棠对视了一眼,脸上挂着淡笑,眼神平静却又含着些微狡黠,他轻启薄唇,带着笑意道:“看吧,我说了,是一堆麻烦。”

  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,请关闭畅读服务,步骤:浏览器中——设置——关闭网页小说畅读服务。

  请收藏本站:https://www.ibwcp.com。笔趣阁手机版:https://m.ibwcp.com

『点此报错』『加入书签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