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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. 第 8 章

  第八章

  杯子掉在两个人胸膛中间,云溪被傅闻远轻而易举地提着腰半抱起来。

  他吓傻了,身体先于大脑反应过来,脸红的滴血,双手抵在傅闻远炽热的胸口,两眼水润,对上了傅闻远的眼,在制服的衬托下,像极了一只待宰的羔羊。

  傅闻远波澜不惊,转身把他放到门外,扶着他站稳,又把杯子递给他,沉声说:“小心。”

  云溪胡乱点头,舌头打不直,磕磕绊绊地说:“对、对不起,先生,我……我去倒水……”

  他说完就转身跑了,踉跄了一下,听见傅闻远在身后扬声喊:“走稳点,不要跑。”

  云溪只觉得丢脸,钻进厨房热水的时候,脸还红着。

  阿姨认得傅闻远的杯子,一边消毒洗碗池,一边对云溪说,“乖小孩,还知道给你叔叔倒水。”

  “阿姨。”过了一会儿,云溪小声问,“你认识先生多长时间了呀?”

  他的措辞有些说不出来的稚气,阿姨笑起来,慢慢地说:“那可不记得了,好长好长时间了吧。先生还没有你这么大的时候,阿姨就已经在给他做饭了。”

  云溪惊讶地抬起头,“真的吗?”

  “骗你做什么呀。”阿姨说,“不过你要向先生学习,你现在都没有先生初中的时候个子高。”

  “我还能长两年呢。”云溪抬手摸摸鼻尖,“而且那么久了,阿姨还记得那么清楚吗?阿姨故意笑我。”

  阿姨把水放掉,又重新用清水冲洗,说:“怎么不记得?那会儿给他织毛衣,要比你的多用一卷半毛线。”

  云溪羡慕起来:“阿姨真的认识先生好长好长时间了。”

  “他小时候还活泼些,那时候家里还有□□,带着我家的两个,偷偷跟着大哥上山打鸟迷了路,回来被老爷子一顿收拾。”

  云溪眯着眼笑,还想听阿姨多说点,“还有呢?”

  阿姨歪着头回忆,“调皮的事就那么一两桩,所以记得清。但跟你这种乖不一样,看着就有主意,不用我们多操心的。”

  云溪拿食指点点桌面,说:“我让阿姨操心了。”

  “阿姨就愿意操心。”她笑起来,“溪溪乖得很,谁不喜欢?”

  云溪扭捏了一会儿,像在问阿姨,又像在自言自语,“先生是不是不太喜欢我……”

  “瞎说。”水开了,阿姨戳了戳云溪,示意他倒水,“他不喜欢你,还三天两头的回家?你没来的时候,我都是住在大院那边的,这边的房子一年到头都统共住不到两个月。”

  云溪心里也觉得先生喜欢他,听了阿姨的话,却还是窘的瞥开了眼睛。

  他拿着杯子要走,对阿姨说:“阿姨晚安。”

  阿姨笑眯眯的:“晚安。慢慢走,不然引得他又来对你高声。”

  原来阿姨听见了。云溪耳尖一红,转身想跑,却又顿住脚步,慢慢地走上楼。

  傅闻远的房门这回没关,开着一条缝,足够看清里面的样子。

  他还没从浴室出来,云溪站了会儿,决定自己走进去,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,对着浴室的磨砂玻璃门说:“先生,水倒好了。”

  “好,谢谢你。”

  云溪连忙说:“不用谢,不用谢的……”

  他恭谨又害羞地站在原地,仿佛傅闻远就在眼前一样。

  又等了一会儿,傅闻远才洗好。他看着还在房间里的云溪,表情有些意外。

  不过也只是一瞬间,傅闻远单手拿一块大毛巾擦头发,按开了答录机,走到房间另一边插吹风机,一边对云溪说:“帮我带上门。”

  他的意思大概是让云溪回房间去,云溪却答应了一声,过去把门关了,自己还留在傅闻远的卧室里。

  洗过澡换下西装,傅闻远整个人看起来没有在楼下时那样严肃,满身气势也消了些。

  他放下吹风机,干脆坐下来,只用毛巾胡乱地擦,背对着云溪,说:“不要干站着,坐下。”

  云溪说:“谢谢先生。”然后才坐在了傅闻远的床沿上,脊背挺的笔直,两只手握在一起放在大腿上,一副很乖的样子。

  傅闻远没再说话,答录机在回放留言,实在太多,他听了一会儿按了暂停。

  他房间的温度调的有些低,云溪不太适应,缩了缩脖子,才说:“先生,我考第三名、的原因是,数学涂卡的时候,有一个选择题看错选项了,不然,就是第二名。”

  傅闻远说:“好。”

  云溪继续说:“我下次会更加努力的,您、您能……”

  傅闻远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,打断了他,说:“看情况。”

  “好。”云溪的表情很软,对着傅闻远的后背说:“我会提前跟您说的。”

  他回房间的时候,阿姨正在把洗好的校服叠起来往他衣柜里放。

  云溪过去靠在衣柜上对阿姨眯着眼睛笑,说:“我刚才和先生聊天啦。”

  “了不起。”阿姨把睡衣找出来塞进他手里,“快点睡觉,明天又要上学,你这几天总是睡不够似得,起不来就不好了。”

  阿姨帮云溪把灯关掉,只留墙角一个云溪自己买的插电的暖粉色小猪夜灯,关门前,她又说:“听话,赶快睡。”

  云溪点头,下巴往被子里戳。

  他缩在被窝里捂着胸口,觉得心脏一阵一阵地抽着疼。云溪的眉头有些痛苦的皱起来,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睡着。

  第二天倒是醒的很早,闹钟还没响,云溪就洗完了脸。

  他握着电动牙刷去敲傅闻远的门,傅闻远正在刮胡子,下巴上涂着泡沫,没说话,只拿询问的眼神看他。

  “牙刷没电了。”云溪的一缕额发湿着,眼皮薄薄的,好像碰一碰,就能掉出眼泪来。

  傅闻远垂眼看了一下,说:“去找阿姨……算了,你进来,拿个新的去。”

  云溪跟进去,站在傅闻远身后,看他弯腰从浴室的柜子里找出一支新的牙刷按开关试了一下,“去吧。”

  云溪接过来的时候,碰到了傅闻远的指尖。他握紧牙刷,冲傅闻远抿嘴笑了下。

  接下去的几周,傅闻远虽然回家也是断断续续,但没再出过那么长时间的差。

  云溪每天从学校回来,第一件事是去换衣服,然后问阿姨先生在不在。

  阿姨知道了他的路数,要是做了什么得趁热吃的东西,就先骗他,“不在,一天都没见着。”

  等云溪吃完了,才告诉他,先生在书房,赶快去写作业吧。

  云溪不会生气,但是他抱着书包垂下眼软软地看着阿姨,就弄得阿姨抱歉起来:“好啦,下次不逗你了。去吧去吧。”

  要是碰上傅闻远在家,却没在书房办公的时候,云溪写作业的速度就会快很多。赶在睡觉之前去帮他倒一杯水,然后成功坐在傅闻远床上,报告一下这天在学校的事情。

  这天很晚了,云溪下午上了瑜伽课,本来是很累的,却为了跟傅闻远多说两句话强撑着,眼皮不住往下掉。

  “你是不是想在我这屋打地铺?”傅闻远突然问。

  云溪听了这句,高兴地站了起来,“可、可以吗?”

  傅闻远的脸有些黑,云溪才反应过来,先生不是那个意思。

  云溪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傻气,下意识抬手摸摸鼻尖,一双小鹿眼被水光泡着,无措地后退了两步。

  傅闻远过来开了门,手扶在门框上和云溪一样高的位置,低头看着他说:“困了就去休息,我又不会跑。”

  云溪这样粘人,比他出那次差之前有过之无不及。要是平常,傅闻远被他缠的紧了,大概就少过来了。

  可惜云溪上学走了以后,阿姨又是拜托又是命令似得跟他说过好几次,“忙就算了,我老婆婆又不能拦着你们小年轻做事。但是下了班就拜托你好好回家来,一走那么多天,小孩子一直战战兢兢的,饭都吃不好,像没人要的小狗,多可怜?”

  又说:“溪溪一整天的念叨先生先生的,大院那边谁有这么稀罕你?老爷子见了谁都想教训,你们一个个的,都是身在福中不知福。”

  下班以后,傅闻远确实没什么重要的事,有时间就按着阿姨的话老实回来了。

  最近下过好几场雪,天气越来越冷,别人一到冬天都在长肉,只有云溪,阿姨变着花样给他做饭,他却肉眼可见的一天天瘦了下去。

  阿姨看着他单薄的身板干着急,把家里的温度到处打的很高,弄得傅闻远在家连毛衫都穿不了,只穿一件薄薄的T恤。

  李唯来过几次。给云溪添了很多冬天的衣服,又让云溪在几份文件上签了几个名字,还拍了他坐在书房写作业的照片。

  现在云溪套在开衫里的加羊绒衬衫就是李唯送过来的,简单的米色格子,散发着书卷气,却还是软的。

  云溪捏住自己的衣角,垂着头只让傅闻远看见他红着的耳尖,和一段细腻白皙的后颈,让人联想到牛奶。

  他很低很低地说:“我知道……我,那我去睡了,先生晚安。”

  云溪无端表现出一副受了委屈却不自知的样子,真的跟阿姨说的一样,像只没人要的小狗。傅闻远的表情有些烦躁,拽住云溪的胳膊问:“身体不舒服?”

  云溪连忙摇头:“没有。”

  “那就好。”傅闻远放开他,“去睡觉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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