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0章_表小姐只想摆地摊
笔趣阁 > 表小姐只想摆地摊 > 第40章
字体:      护眼 关灯

第40章

  纵使愣怔也不过片刻,郁清梨瞧着苏顺仪脸色青紫一片,因为恼怒,全身颤抖。

  她咬着牙根恨恨道:气的脸红,郁清梨瞧她的模样,不是能罢休的,果不其然,便听她捏着杯子道:“等她下了台,我定要当着众人的面,问她从哪偷学的本事,平日见我好欺负,今日居然做这等子龌龊事,待我回了殿内,我势必要揪出哪个小贱蹄子,通风报信的。”

  郁清梨忙道,“你现在红口白牙,上下唇一碰,气是撒了,怕只怕她到时候要反咬你一口,便说你瞧她的舞好,要讹她才是,届时,恐怕更惹笑话,叫旁人看了好戏不说,还要惹陛下厌烦。”

  苏顺义顿时整个人如同泄气的鹌鹑,缩着脖子好不憋屈道:“那我就任由她骑我头上才好?便只能吃了这个闷声亏?”

  郁清梨拍了拍她的背,小心翼翼的安哄着,待她火下去一大半,这才不疾不徐道:“她不是会编舞么?那我们便将计就计,要她画虎不成反类犬。”

  苏顺仪听不明白,只是懊丧的抬起双手,瞧着自己精心装扮过的模样,不禁悲从中来:“那我如何再叫她们同我重新跳一遍?便是她们能,时间也不能。”

  郁清梨微微一笑,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这件事,随即附耳凑上前笑同她耳语了一阵,只见苏顺义原先紧拧的眉心舒展开来。

  略带狐疑的瞧了瞧郁清梨道:“你当真?”

  郁清梨笑回:“当真。”

  只见郁清梨招了招手,冲身边的小宫人说了些什么,那小宫人点头哈腰的应下,便下了台。

  江煦之瞧着郁清梨同苏顺仪说着小话,却也听不清她们二人在说什么,只是瞧着郁清梨倒是很开心。

  江息溪贱兮兮的抬眼去瞄,江煦之瞧见江息溪在偷偷打量他,这才恍惚收回视线,拿着杯子把玩,不自然道:“瞧我做什么?”

  “谁瞧你了?我在瞧你瞧的人。”旋即便听江息溪掩唇笑。

  江煦之懒得听她打趣,冷淡道:“没大没小,我在瞧台上。”

  江息溪拖长音调噢了一声,又道:“便是你眼睛长在了耳朵上?”

  江煦之懒得回她,不再说话,收了视线,斜斜的靠着软靠,瞧向了台上。

  恰好乐毕,瑾妃施施然冲龙袍冠身的天子行了一礼,便听天子极为高兴:“你这长相思,编的当真不错,舞步翩跹,姿态优柔,长袖甩的柔中带刚,便是连身后的陪衬都整齐划一。”

  此番夸赞,众人皆是鼓掌,连声赞叹。

  一语未了,又听皇后笑夸到:“瑾妃前些日子收心呆在殿内,原是为了准备这一出,当真是费尽心思,陛下当是重重赏,这魁首,你是逃脱不了了。”

  苏顺仪瞧着瑾妃装模作样的推辞:“皇后娘娘谬赞,听闻妹妹也准备了许久功夫,这魁首,臣妾恐怕担当不起。”

  瑾妃的目光直直越过人群,射向苏顺仪,众人循着视线瞧过去,目光中带着说不出的意味,有几分讽刺。

  皇后又笑夸了两句懂事一类的话。

  也就轮到中途宫人添茶加水的时候,趁着换点心的空档,瑾妃满面春风的下了台。

  见瑾妃迈着步子下了台,苏顺仪那满身愤怒又忍不住的自全身溢出,瑾妃耀武扬威的刻意走到已经站起身子的郁清梨和苏顺仪面前,笑同苏顺仪道:“妹妹今日的着装打扮,真是讨人喜欢。”

  随即闭起眼睛,深深的吸了一口,阴阳怪气道:“味道也好闻,想必这舞,便也是不会逊色的才是,便等一睹妹妹风姿,可别让我们失望才好。”

  苏顺仪面色并不好,仍是心有戚戚,她不知郁清梨的法子有没有用,但是事到如今,总不能叫人看了笑话,便死马当做活马医。

  郁清梨见苏顺仪被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,旋即挡在她们二人中间,又听她声音带着慵懒的语调,辗转在二人耳鬓间,错身开来时,只听郁清梨笑道:“瑾妃方才的长相思,真是精彩绝伦。”

  这话带着讽刺与不屑的味道,瑾妃却未曾听出其中意味,只是得意的捋了捋发髻,笑道:“那是自然,毕竟这么久的时间可是白白浪费的。”

  一听这话,苏顺仪那火蹭蹭蹭便往上涌,瞧瑾妃笑的得意,恨的牙痒痒,却又无可奈何,只能在心里将她骂了一百八十遍。

  好不要脸!

  郁清梨觉察出她的不安与愤怒,牵起她的手,安抚一般捏了捏。

  瑾妃洋洋得意的扭着款款腰肢回了坐上,毫不谦虚的接下一众夸赞,只是嘴上却道:“没有没有,还有苏顺仪在压轴大戏,我如何比得过。”

  郁清梨和苏顺仪上了台,只见郁清梨先是退至一旁,苏顺仪冲着高台上的人规规矩矩施了一礼,便轻声细语道:“这是臣妾娘以前教过我的一首曲目,早就想在辞岁礼上跳一次才好,以此纾解心中的思念,只是稍有改动,未曾想,倒是同瑾妃的舞有几分相似,也巧,前几日臣妾练字时有了一些新鲜的想法,恰好也就同瑾妃的有了些不同。”

  皇后剥了颗剔透的红果,送到了天子嘴边,天子含进去后笑道:“哦?叫什么?”

  众人开始窃窃私语。

  有人说,这分明是瑾妃自己编的,定是苏顺仪瞧见瑾妃跳的好,也想东施效颦,虽说话不至于说的此番昭昭,个中意味,却也显而易见。

  也有人说,许就是名字一样的罢。

  偏是无人替苏顺仪说话。

  江煦之原先还兴致缺缺,一见郁清梨上台,先是动作一顿,心想,她什么也不会,这么上台,恐遭人笑话。

  却又有些开心,如此倒是可以正大光明的瞧她了,那目光此时是不遮不掩,大大方方。

  耳边却传来的声音,如同蟑螂爬过墙角,他听到有笑话郁清梨不自量力的,说原先丢人也不过是在长陵街,而今丢人丢到了宫中,恐怕要叫江越在牢中也不得安生。

  也有不认识郁清梨,便夸她长相可人,倾国倾城的。

  “好香。”

  便是如此,江煦之又不痛快了。

  他们不瞧苏顺仪,瞧郁清梨做什么?不能盯着自己的茶果?

  苏顺仪胆子渐渐大了起来,心一横道:“名为相思。”

  天子点了点头,笑道:“相思,长相思,倒是只有一字之差,舞大抵不一样吧。”

  苏顺仪笑回道:“一样,却也不一样。”

  随即拍了拍手,只见几名宫人抬着一面素净的屏风送到了高台上,又有宫女托着晕染不够均匀的兰色水袖送上了台,一抖落开,如同墨泼布面上,别种美感。

  架势摆的有些勾人。

  瑾妃见身边人好奇的伸头去瞧,有些愤愤,心想,原笃定她是不敢上去跳的,未成想,还是低估她了。

  倒也无妨,总归丢人的,该是她。

  心中一片大好,这可是她自己非要自取其辱的。

  光是屏风水袖仍不够,郁清梨和苏顺仪穿戴好水袖,又见四名宫人托着一红一黑的颜料送上了台。

  底下哗然,这到底是跳舞,还是画画的?

  去见乐师已经摆好坐,乐起,二人架势摆好。

  旋即一抹兰色水袖如箭一般带着风声,甩了出来,随后,又是另一道袖子甩出,柔柔的在空中划出一抹优雅的弧度。

  郁清梨瞧着苏顺仪跟得上自己的速度,二人相视一笑,郁清梨一个蜻蜓点水,将水袖甩进墨色的珐蓝瓷盆中,浸足了汁水,猛然翻转,腰如弯尺,蜻蜓点水的砸在屏风上。

  苏顺仪不甘示弱,只见那光摇琼窗,雪照绣幕,她一个踮脚轻跃,跨出一大步,羽衣飘舞,翩若惊鸿,红色的颜料点在黑色的墨迹上,如鲜艳的红梅。

  郁清梨笑着从袖中伸出手,洒出一把碎盐,星星点点粘在了红色的颜料上,那原先一团的颜料忽而如盛放的梅,一朵一朵朝着四周开了去。

  这是她曾经学画画的时候,美术老师教过的。

  水彩纸上撒盐,会晕染出好看的肌理,而今这屏风用的是纸张,泼上颜料,那颜料就会随着盐扩散开来,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,远远看去,好似花朵在绽放,一簇有一簇。

  原先还在气定神闲的瑾妃忽然坐不住了,抬眼瞧瞧周围,皆是屏气凝神瞧着台上水袖交叠的二人,眼神中流露出显而易见的陈赞与艳羡。

  就连她身边的贴身宫女,也是双手交叠,捂住心口,眼睛都快黏上去了。

  郁清梨和苏顺仪胶着在一起,配合的极好,旋即又如飞燕游龙般分离,春罗袖舞,舞凤蟠空。

  二人一动,一甩袖,一移步,便惹的满室飘香,花果与鲜花的馥郁芬芳,沁人心脾。

  郁清梨水袖舞出一层层涟漪般的波浪,她腰间系着的铃铛环佩叮当,银铃玉动,竟是惹的人心肝随着她的动作一齐摇摆,眼睛一分一毫不舍得挪开。

  苏顺仪眼底含笑,随着她的引导,配合的极为默契,最后舞的忘情,想起了那时候,尚未及笄。也从未想过要入宫,做帝王的女人,不必恪守规矩,只需要自己开心。

  也不需要听从母亲的吩咐,读书识字做女工,琴棋书画,样样需得精通,她便是她,是那个喜欢光脚踩水的苏家小姐,喜欢同领家哥哥一起骑在墙头摘青果的苏家小姐。

  不必有顺仪的烦恼,不必有深宫中的戚戚。

  二人衣袂翩跹,娇若春花,媚如秋月。

  惹的底下公子哥睁大了眼,忘了呼吸节奏。

  江煦之坐在席上,微微走了神,目光紧紧的攫取着那抹纤细的身形,众人仿若幻影,只有那雪白的身形在眼里成了清晰的影像,她眼睛笑成月牙,眼底是赞许之意,腰肢柔软,步伐袅娜,翩然中是说不出的优雅与妩媚。

  郁清梨的水袖舞的如深宫飞燕般灵动,伴随着苏顺仪柔和的姿态,两人轻移莲步幻若精灵,郁清梨手腕戴着环佩叮当,露出一截修长的藕臂,清风带起衣袂幡然纷飞,两人自成一抹世间绝色。

  众人皆是痴醉,如听天上乐,观玉娥舞。

  待到最后一个动作停,郁清梨快速的冲门边的小宫人使了个眼色,那小宫人躲在门外,急忙打开密闭的盒子,自盒子中,呼啦啦的飞出了许多五颜六色的蝴蝶,翩翩朝向室内,扑向郁清梨和苏顺仪的身,如同点缀于春日里的鲜花。

  五彩斑斓的蝴蝶落于两人发丝上,衣袖上,身后的屏风上。

  室内哗然一片,皆是藏不住的惊艳,有人当即站起了身子,莫说旁人,便是见多识广的天子,也是愣了好半晌,瞪大眼睛一眨不眨。

  江煦之目光深邃如同长夜,盯着额上落着一只扑朔翅膀蝴蝶的郁清梨,那一刻,心动便是藏不住的星星,嘴巴逃不出,从眼睛里涌了出来。

  他以前不知道郁清梨的好,现在他都知道,哪管她真假,都只是他的郁清梨,他愿意,这场梦,做到底。

  至死方休。

  一曲终了,郁清梨和苏顺仪酣畅淋漓,原本不过是一场表演,最后打动的,却是她们二人的心。

  谢幕时,屏风上已经绽放了满墙的红梅,大朵大朵,同雪景极为相衬托。

  两人在宫人的帮助下去掉了水袖,屏风白布上星星点点的水墨晕染成水珠。

  郁清梨偏头瞧向苏顺仪,晶莹剔透的汗水顺着她的脸颊在下巴处汇聚,她的眼神似是再说:“你做的很好。”

  已经过了许久,众人仍是如游移在梦中一般,如痴如醉。

  他们从未见过这种舞,每一步,每一甩袖,都在乐师的奏点上,新鲜,又动人心魄,仿佛她们踩的不是舞台,而是他们心尖儿。

  看到两个年轻的女子笑意斐然,稍年长的人只觉得自己似乎也随着他们回到了朝气蓬勃的那一年,那一年,他们仍是鲜衣怒马的年轻二郎。

  水袖击屏时的力道,一个柔,一个刚,场中观赏的感觉不外乎击鼓时的震撼。

  直到第一声掌声响起,随后便是经久不绝的掌声,依波接着一波,如同浪潮。

  原先夸赞瑾妃的人,此时闭口不提。

  有人敛着眸子,耳朵红红,羞愧的恨不能将自己缩进地里。

  两个舞种一比较起来,高下立见。

  至于是不是瑾妃自己编的,也另当别论。

  瑾妃的面色,由红到白,再由青到紫,她察觉到周围人投来打量的目光,此刻坐在座位上如同跳梁小丑。

  原本还算不错的舞,因着郁清梨和苏顺仪此番一比较,竟显得不伦不类,莫说是她,就是场内旁人,都无人能与之比较。

  加之苏顺仪今日那身装扮,更是引人注目,容光焕发,气质上更是同往日不可而语。

  待二人下了台,众人的目光自始至终,瞧着她们台上走到台下,又坐到座位上,不肯收回视线。

  天子到底不是一般人,收回了心内的震撼,咳了咳道:“我瞧着爱妃这舞同瑾妃的倒是有些相似,只是,却是有些不一样的,你这舞,有趣。”

  瞧瞧,便是讨了欢心,称呼也就不一样了。

  郁清梨捋平了袍角,心下不禁悲凉,做了天子的女人,纵然坐享荣华,却也是要拿一生去抵的。

  这场毫无硝烟的仗,她们打的格外漂亮。

  其实很大一部分,也要归功于郁清梨敢赌,她知道苏顺仪当初为了被父母送入宫中,琴棋书画,样样都得学。

  苏顺仪同她讲过,说自己书画好,因为小户出来的女儿家心里自带的怯懦感,后来纵然成了顺仪,却也要固执的总要有一样落的好,一样能有个比别人不差的,自然而然,书画倒是成了她排解烦闷的纾解之技。

  故此,她才铤而走险,索性,赢了。

  皇后笑道:“陛下瞧得开心,臣妾也高兴,我瞧着苏顺仪这舞,实在是有意思,当是重赏的。”

  天子笑回:“自然,必有重赏,爱妃可有什么想要的?”

  苏顺仪并不是蠢的,她眼波流转,半羞半怯的回道:“臣妾只想陛下,万寿无疆,旁的,再也不求了。”

  如此体贴,自然惹的陛下怜惜,竟是后悔自己以往错过了这么个妙人儿。

  郁清梨知道,苏顺仪赢了,不止赢了,至少很长的一段时间,这位天子,心思都会在她身上,眼神骗不了人。

  天子瞧完苏顺仪,又瞧见了郁清梨,心想这倒是面生,没瞧见过,却又瞧见江煦之目光灼灼的瞧向了郁清梨,笑道:“将军觉得这舞如何?”

  江煦之正在盯着郁清梨,被一问,旋即收回目光,这般大庭广众之下被提问,如何回?

  也只好端着,淡声回道:“马马虎虎。”

  郁清梨心想,这还马马虎虎?江煦之这个狗东西,自然体会不到她跳的快喘没了半条命?

  又听天子道:“哈哈哈哈,没想到今日倒是大饱眼福,说到这个,将军也到了该娶妻的年纪了吧?”

  江息溪一听这话,心下大喜,这是要指婚的意思吗!

  江煦之一愣,却没明白其中意思,见陛下目光定定的瞧向自己,旋即道:“不瞒陛下,臣,已有心仪之人......”

  江息溪:“???”

  江蕊:“???”

  众人:“???”

  天子也一顿,咂了咂嘴,而后笑道:“哦?那倒是可惜了,我瞧着苏爱妃身边的小丫头倒是机灵,既然将军已有心仪之人,便也作罢。”

  江煦之:“???”

  其实,他也不是非得娶那个“心仪之人。”

  作者有话要说:今晚是来迟了的鱼鱼,谢谢大家支持,大家如果评论区不想讲话,可以围脖找我鸭:叫匪鱼不匪,欢迎大家来串门,和我做朋友,跟我讲段子,今晚,也要好好睡觉,明天周六,也要好好吃早饭喔。

  加班的小盆友,也要开心,嘿嘿。

  感谢在2020-09-1622:25:28~2020-09-1823:36: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

 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:晓崽很忙2个;

 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:多兰戒138瓶;格小蛰50瓶;晓崽很忙20瓶;

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,我会继续努力的!

  请收藏本站:https://www.ibwcp.com。笔趣阁手机版:https://m.ibwcp.com

『点此报错』『加入书签』